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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陶鍾放軟語氣,努力讓她平靜下來,「你看看我,我會害你嗎?」
女人只顧搖頭。
「那你不相信我,曉玲呢?她還躺在病房裡,我陪你去看她。」
「曉玲……曉玲也快死了……」
「怎麼會,蔣醫生不是告訴過你,我們在找那個讓曉玲生病的病菌,找到了她就不會死。」
「可是國生死了……」她繼續痛哭,陶鍾挫敗地撓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蔣攸寧一臉嚴肅地出了電梯。
女人也看見了他,身形一僵,只張了張嘴。
蔣攸寧做了個深呼吸,慢慢靠近:「大姐。」
女人翕動著嘴唇:「蔣、蔣醫生。」
「嗯。」
「他們說國生死了。」她還在重複,好像只記得這句話。
蔣攸寧沉默著,努力和她對視。她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她和李國生求診時的樣子,那時他們的眼裡有生的光彩,哪怕小心翼翼地說著我們錢不多,也還是熱切地乞求他收治重病的女兒。他收治了,但現如今,一個要被拉入醫院的太平間,一個在遭受失去至親的折磨,他看著她,她眼裡溢滿了悲愴。
「先起來。」他往前走了兩步。
女人沒反應。
「我們去辦公室。」
「……」
蔣攸寧朝她伸出手,小心靠近,女人的視線也追隨著他,然而,保安的對講機裡突然傳出人聲,她瞬間驚醒,打量周圍,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頓時面露恐慌,瘋狂大叫。蔣攸寧上前阻止,她卻毫無徵兆地挺直了腰,快速而瘋狂地揮舞著手裡的刀。
「師兄!」
蔣攸寧心頭狂跳,堪堪躲過,被陶鍾一把拉起,幾乎同時,眾人看見一個果籃從旁邊飛來,砸中女人的手臂,女人哀嚎一聲,刀具掉落,蔣攸寧眼疾手快地控制住她的雙手,身後的人也湧上前幫忙。混亂中,女人哭聲悽厲,於燕瞧見那刀被踢來踢去,彎了腰去撿,後背卻不知被誰捶了下。她直起身,又有一個手肘迎面而來。重擊之後,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直覺有一道熱流汩汩而下。
躲到一旁的護士忙迎上來:「呀,大姐,你流血了。」
於燕愣了兩下才意識到這聲大姐是在叫自己:「……啊?」
他把她拉到一旁:「你等著啊。」
於燕見她跑開,一低頭,鮮血滴落在地。她暗叫倒黴,又見那把刀就在眼前,便伸腳移到自己這邊用力踩住。
很快地,保安控制住女人,對陶鍾示意:「我們先帶她下樓。」
「好。」陶鍾撿起地上的筆,重新別到白大褂上。
不遠處,看了全程的家屬們很快散開,女人像是在掙扎中耗盡了所有力氣,直直而空洞地看著他們,蔣攸寧沒有動,直至電梯門緩緩關上,才低頭轉身。
護士從裡間小跑出來:「大姐。」
「這兒。」於燕仰著頭,沖她招手,「別急,大姐兜裡有紙。」
陶鍾走近,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那什麼,剛才多謝你啊。」
「不客氣。」
蔣攸寧看了眼盡頭的果籃,塑膠膜破了,漏出兩個摔傷了的蘋果。他蹲下身:「鬆一鬆。」
於燕照做,他便從她腳下抽出那把刀。他站起來檢視於燕的傷勢,於燕卻眼含熱淚,只看見一片模糊。蔣攸寧抓了她的右手腕夠到鼻翼:「不要仰頭,兩個手指捏緊。」又從護士手裡拿過無菌棉球,給她擦了擦。
於燕用左手拭了拭眼角,神志恢復清明。那一瞬間,疼痛彷彿要了她的命。
她不由得想起方成彬給她的三天時間,要是在僅有的三天還能負工傷,他會不會給自己頒個勞模獎?還是算了吧,信他不如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