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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裴媽媽是一個晚上睡覺必須要點燈的人,所以他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那樣徹底黑暗的睡覺習慣。
秦訣將窗簾一層層拉上,沒有留一絲縫隙,關掉了過道燈,小聲地問道:「裴老師,睡著了嗎?」
裴妄笙動了動,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了?」
「我睡覺有光睡不著,你睡覺留燈麼?」
「不留的。」
「那我關燈了。」秦訣將燈光一點點調暗,他坐在床頭,房間裡開著十足的暖氣,t恤短褲顯得他骨架格外分明,幾乎褪到腿根的短褲露出潔白細嫩的面板,在幽暗的燈光中顯出柔軟的質感。
裴妄笙喉頭一緊,猛地回過神來,卷著被子翻身睡去了。
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在了夜裡。
沒有月光,屋子裡暗得什麼也看不見。
秦訣自從年輕之後,晚上入睡得特別快,不一會兒就能聽見輕緩的呼吸聲。
他睡覺輕,幾乎不動,安靜得像貓兒似的。
裴妄笙沒法和別人在同一個房間入睡,卻在這一夜,枕著那綿軟的呼吸聲,做了一夜好夢。
第二天,兩人的鬧鐘都沒有響。
裴妄笙在生物鐘的召喚下自然醒了,這是他晨跑的時候,前十八年雷打不動,但是進劇組的時候就會改掉。
因為劇組的作息太過混亂,睡不好覺會影響他一天的工作狀態。
裴妄笙看了眼時間,倒頭又睡下去,隔壁的床忽然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秦訣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鐘,轉過頭來,他能聽見他吸了一口氣的聲音,像是要說話,但是沒說出來。
秦訣將手機開啟,調了個節目組叫床時間的鬧鐘,慢慢縮回被窩裡繼續睡回籠覺了。
他的動作已經放到了最輕,可裴妄笙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說沒感觸是假的,這個人,怎麼能心思細膩成這個樣子。
六點五十五,秦訣的鬧鐘響了。
是一首從安靜到慢慢清揚的純音樂,特別適合叫醒睡眠不足的人。
兩個人在被窩裡各猶豫了一下,想讓對方先去洗漱,結果雙方都沒有動靜,就打算自己爬起來,正好撞上了對方起床。
他們在隱約的黑暗之中對視,默契地笑了起來,彷彿有什麼,在這一刻被打碎了。
「你先去吧。」秦訣擰開床頭幽暗的燈,「我換衣服。」
裴妄笙不跟他客氣,這時候再忸怩推脫一下,節目組可就要推門進來了。他剛起身,就看見秦訣拎著領口把t恤扒了下來,精瘦的腰肢和常年不怎麼運動、最近稍稍練起來薄薄一層肌肉的軀幹,幾乎沒見過陽光白膩的肌膚在昏暗的光下鍍上幽暗的古銅色,實在是色氣無比。
非禮勿視。
秦訣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今天穿得厚了些,裴妄笙洗漱出來的時候他撥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還幽暗的天。
「今天可能會下雨,多穿點。」
裴妄笙往外面幾乎看不清什麼的天看了看,開啟手機。
上午十點一場小雨,下午四點降雨機率75。
今天眾人不打算在別墅吃飯了,一人喝了杯水就裹著棉襖去擠小麵包。
郊區比市區冷好幾度,晨露凝得像霜一樣,海風一吹簡直要把臉給撕下來。
五分鐘的路程並沒有因為運動就讓身體暖和起來,反而是這個臨海城市的寒冷魔法穿透攻擊讓所有人在抵達福利院的時候抖得直篩糠。
今天到得早些,早飯還沒做好,食堂被哄得暖洋洋的,眾人一進去就不想走了,硬是要賴下來幫忙。
煮粥的大勺子攪起來需要很大的力氣,早餐的包子還沒上蒸籠,豆漿倒是打好了,熱騰騰的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