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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晚雪大，申姨娘坐在窗前看了會兒雪，才叫來身邊丫鬟問：&ldo;魏姐姐可曾睡下了？&rdo;

那丫鬟是她的心腹，早已替她打探了，說天冷魏姨娘早早歇了。申姨娘嘴角顯露一絲笑意，沖她點點頭，說：&ldo;我要出去看雪呢。&rdo;

她身子日漸笨重，已然很少出院子走動了，連老太太處請安都不再去，把守院子的小廝婆子哪裡會信要看雪這話。可魏姨娘身邊的丫鬟卻搶先上前一步，笑容滿面遞了東西，&ldo;天怪冷的，大晚上的，該吃些酒來禦寒呢。&rdo;荷包裡卻是沉甸甸的銀兩。

那魏姨娘待下人素來嚴苛，她手下的人，難撈到油水，見了銀子就譬如蒼蠅見了發臭的肉，恨不能狠狠叮上幾口，申姨娘又褪下手腕上的鐲子來給了他們，才得以出了這囚禁的牢籠。

時雨身份與她們這些侍妾不同，自然是額外有一處院落的。山間下著大雪，申姨娘唯恐腳滑，等到她院子裡，已然出了一頭一臉細細密密的汗水，連帶著素日蠟黃的臉色，都透出幾分血色來。

廊下設了小小的紅泥爐，院子裡仍有瀰漫不去的藥香，一踏入這院子，彷彿驟然走入春日。

時雨坐在窗前，她早已換下大衣裳，只穿了薄薄中衣，白雲懶洋洋盤在她膝蓋上，顯得她覆在其上的手指纖細雪白。她眼裡有點兒漫不經心的笑意，&ldo;姨娘來了‐‐可要喝點兒什麼？&rdo;

她放下了頭髮，漆黑的頭髮披散而下，襯得她一張小臉白皙而清貴，在英國公府這麼多日子待下來，她變得愈發叫人看不透。申姨娘斜簽著身子坐了，卻不敢坐滿，只是笑道：&ldo;縣君何苦再說這些話來試探我，我敢來你這裡，難道‐‐不敢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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