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絕筆(第1/3 頁)
被太后如此搶白,莊靜嘉臉色蒼白。她瞅了一眼昏睡中的皇帝,咬了咬嘴唇,站起身道:“太后說的是,是臣妾想多了。”
李太后餘怒未消,還要說點什麼。陳太后插言道:“嗯,你所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我朝天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卻沒前朝那些骯髒事,皇后不必多慮。”
莊靜嘉紅了眼圈,垂下頭道:“太后見教的是,臣妾不過是瞎擔心。只是想若皇上的馬被動了手腳的話,那謀逆的賊子必然視潞王奇貨可居,不免再行不忍言之事。倒不是懷疑潞王——他還是個孩子,臣妾焉能疑他?”
李太后聽了這話,臉上變色。她開始以為皇帝墜馬是意外,經莊靜嘉一分析,內心悚懼,一下子冷靜下來。直視莊靜嘉眼睛問道:“怎麼,皇帝的馬被人動了手腳不成?”
莊靜嘉低頭回道:“臣妾不知,現在馬也被侍衛看管著,未得旨意,臣妾也未敢擅處。”
李太后聽了道:“請什麼旨意?徹查!”
這話音未落,殿外的內官奏道:“稟太后,內閣總理大臣等到了。”
腳步聲響,張居正帶著英國公、呂調陽、王國光、張四維幾個,在殿外叩頭請見。
李太后看了陳太后一眼,見她也點頭,就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
張居正紅著眼圈,面色凝重,帶著幾位重臣進殿。進門就問道:“皇上墜馬,臣等肝膽俱裂——不知聖躬如何?”
李太后剛要說話,莊靜嘉已經答道:“老先生不必憂慮,太醫適才看過了,不過頭部受了些震盪,還傷了腿,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張居正長出一口氣,突然伏地哽咽難言。乾瘦的身軀微微顫抖,眼淚滾滾而下,好一陣子才出聲音道:“皇上萬鈞之體,以後切莫行此孟浪之事,臣......臣......”說不出話來。
兩太后和皇后見他真情流露,心中也都有些酸楚。李太后點頭道:“老先生說的是。以後不準皇帝騎馬。不過皇后恐那馬匹被人動了手腳,這個卻要查清楚。”
張居正聽了,鬚髮皆張,怒喝道:“宮內竟有此等喪心病狂的畜生嗎?司禮監何在?!”
一聲怒喝之下,三個女人和跪在他後面的國公閣員都被他唬了一跳。李太后心中咯噔一聲,問左右道:“張宏怎麼現在還沒來?不是讓捆著送過來嗎?”
聽李太后這話,魏朝從殿門口出去,另安排人去催。他自己又快走兩步,到百祿宮門外望著。
忽見此前去找張宏的太后身邊人從遠處跑來,手中拿著些紙張,氣喘吁吁的跑的飛快。
眼瞅著到了跟前,魏朝見那內官張大嘴,滿臉都是恐懼之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他心裡呼喇喇的翻了個兒,險些六神無主。
聽那內官尖著嗓子哆哆嗦嗦道:“老祖宗,老祖宗......”
魏朝走到他跟前,一個嘴巴子打在他嘴上,罵道:“吩咐你去拿點東西,為何此時才到?閉上嘴。”
那內官聽了這話,把嘴巴一下子閉緊。魏朝左右看了一眼道:“太后正在等著,你還不進去?”又踢了他一腳,跟在他後面進了宮門。
那內監小跑進了主殿,撲通一聲跪地,顫抖著聲音道:“稟太后,張公公,張公公他......”
李太后皺眉道:“張宏如何了?你好生回話。”張居正等此時也都被賜座,看著那內監模樣,心中疑雲大起。
那內監吐出一口氣,道:“張公公自己上吊了,還留著遺書在此!”說完,像是癱軟了一般,強撐著把手中幾張紙舉起。
宛如房間半空裡打了個焦雷,殿中諸人齊刷刷變色。李太后腦袋裡嗡的一聲,聲音都變了:“你說什麼?”
那內監哆嗦著奏道:“奴婢等到處找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