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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聲擾沒擾他人清夢她不關心,老莊主有沒有睡著她也不擔心,不過擾了她的心情那就千不該萬不該了,要堅決制止。
“是哪個院裡的丫頭如此忠心,竟然半夜起來替老夫討公道?”亭中之人轉過身來,看著小樹的背影問道。
“咦?”小樹一驚,轉身一看,啞然失聲。亭中之人,分明是她話裡那個“趕了一天路,受不得半點驚擾”的老莊主柳臨山。
“見過老莊主,小樹失禮了。”福身行禮,心裡暗暗喊糟糕。此處客棧連著有好幾家,她以為是哪家的客人在此消遣,以蕭訴情,以解思鄉之苦,卻萬萬沒想到會是蒼煙山莊的老爺子。方才悽婉的蕭聲,明明訴說著男女分別後的思念、寂寞,以及心願難了的悲傷,怎可能是出自這位老……老……老人家?
她以為以老莊主的身份,應該來一曲《將軍令》、《沙場嘯》或者《白頭吟》比較應景,鐵血男兒,壯志難酬……實在不應該是這種兒女情長的曲子啊?
“是蔓孃家的小樹丫頭吧。”柳臨山也認出小樹,語氣平和地說。
“正是。小樹打擾老莊主,小樹這就走,老莊主您請繼續……”腆著臉說完,準備溜之大吉。
“不著急,既然來了,就陪老夫聊聊吧。”柳臨山見小姑娘想逃,出聲挽留道,“聽說你小小年紀,就在外遊歷多年,想必長了不少的見識,有什麼趣事,說給老夫聽聽可好?”
小樹磨磨蹭蹭地挪到亭子裡,見亭內石桌上有兩壺酒,一盤她最愛吃的紅棗糕,當即眉開眼笑:“好啊,好啊,那小樹就陪老莊主聊聊。”
柳臨山好笑地看著小姑娘臉上露出的饞樣,將其中一壺酒和紅棗糕推到小樹面前:“小丫頭幾時學會喝酒的?”
“七歲。”小樹答得理直氣壯。就著壺口先痛飲一口,唇齒留香,果然是好酒!咬上一塊紅棗糕,甜而不膩,果然是正宗出品。白天大驚大悲,晚膳也沒胃口吃,現在正覺得餓了。
“七歲?沒想到蔓娘還真由著你。”
“不是我娘,是菊嬸。菊嬸自釀的桑果酒,是這個。”她咬著紅棗糕,比了個大拇指,口齒不清地說道。
“是嘛?小菊那丫頭在莊裡住了二十幾年,老夫居然不知她還有這手藝。下次見了,定要問問。”
“嘿嘿……那都是咱們當下人的喝的,上不了檯面,莊裡美酒甚多,老莊主肯定看不上。”菊嬸啊菊嬸,不是貶低您的酒啊,在小樹眼裡,桑果酒永遠是最好的,因為那裡面有……家的味道。
柳臨山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小樹低頭吃著點心,暗暗偷覷他的臉色。但見他面色沉鬱,暗隱憂傷,不象是有興趣與她談天說地的樣子。
她埋頭吃吃吃,不準備探聽人家隱私。自己的心情都不咋的,可沒空管人家高不高興。雖然這個人家還是她的……呀!不管不管!
“孝州城是她的家鄉,四十五年前的今天,她從這裡嫁到蒼煙山莊。”柳臨山突然開口說道,語氣難掩寂寥。
“後來呢?”小樹拿紅棗糕的手頓了頓,輕聲問道。一個好的傾聽者,要適時的說些轉折詞加以引導。這樣淒冷的夜裡,她既然做不到扔下一個年過花甲的寂寞老人,就只能好好當個傾聽者。
“後來?後來有了月生,過兩年又有了月娥,再後來……”柳臨山攸然噤聲,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酒。
老一輩人的愛怨情仇,在她十歲前,就為了瞭解柳二爺,將事情打聽得七七八八。蒼煙山莊老莊主,深愛過世的老莊主夫人。柳二爺的娘是不得已而娶的妾,柳二爺是從小不受寵不被重視的孩子,甚至連名字也帶著莫些不公平的詛咒,悔生,後悔生出的兒子……
唉,難道命苦也有遺傳,看她小樹如今孤家寡人一個,就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