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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過了片刻後,眼皮慢悠悠地睜開,雙目無神地看著床榻的簾頂。
緩了會後,她才腦袋逐漸清醒過來,沈清無神地嘲笑了一聲,竟然沒死,真不知道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現在怎麼樣,餓嗎?」謝燃放低姿態蹲在床榻處,不敢觸碰沈清。
但沈清卻沒有理會他,只是又把眼睛緊緊閉上了。
謝燃見此也不敢打擾沈清了,他生怕沈清再做出什麼激動的舉動。
只能靜悄悄地出了房間,喚了張御醫進去,詢問情況。
「姑娘現在頭可是昏沉得很?」張御醫滿臉喜悅地問道。
但沈清依舊沒有說話,張御醫只好小心翼翼地把脈,那喜悅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姑娘啊,這身子是自己的,你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呢?」張御醫嚴肅說道,他見過太多身患絕症又渴望生的人,所以對沈清這樣不愛惜自己的人,他忍不住勸說。
沈清無力地笑了笑,那笑容裡滿是慘澹。
「姑娘,人生在世,不能渾渾噩噩啊。」雖然沈清不理睬,但張御醫還是腆著臉繼續勸說。
瞧見那一大把年紀的人,為自己如此奔波勞累,沈清也難以鐵石心腸不回答。
但她一一說明症狀後,張御醫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了。沈清心裡明瞭了幾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張御醫嘆著氣出來內室,外面是一臉緊張,雙目緊盯室內的謝燃。
「張御醫怎樣了?是否已無大礙了?」謝燃低垂著眼瞼,語氣似乎帶著小心翼翼。
「唉,情況十分不妙啊!」張御醫長嘆一口氣,言語間滿是惋惜。
謝燃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嗓音嘶啞地問道:「人不是醒過來了嗎?」
「雖然人醒了過來,但身子底子薄,又用了猛藥,現在這姑娘又心鬱憂結,恐怕沒有幾年光景了,若是放開心結,調理得當,小心呵護,或許還能與常人無異。」
謝燃低頭著頭,再也沒有以往哪桀驁不馴,萬事盡在手裡的氣勢了。
張御醫開了一些方子後就被召回了宮裡。
謝燃透過外面的窗子,小心翼翼地瞧著裡面的人兒,沈清正躺在那兒,雙目緊閉,臉上沒有任何神情,整個人透著股麻木的死氣。
連那房間都如同死了一般的寂寥。
謝燃嘴唇輕啟,想要張口說什麼,結果卻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很快藥煎好了,侍女將藥端了上去,「沈姑娘,該用藥了。」
沈清依舊躺在那兒,沒有說一句話,連神情都未變換半點。
侍女有些緊張,小心地盛了半勺湯,吹涼後遞到沈清的嘴邊,但她依舊紋絲不動。
侍女只好保持著那個動作,很快手就酸了,湯勺處也開始搖晃。
「放下吧,等會我自己喝,你下去吧。」沈清低不可聞地輕嘆一口氣。
侍女惶恐地覷著窗外的謝燃。王爺沒有發話,她自然不敢擅自下去。
緊緊閉著雙眼的沈清,似乎感受到了這一幕,輕聲冷笑了一下。
謝燃微微點了點頭,那侍女就連忙退了下去。
「把藥喝了吧。」謝燃走進內室,輕聲說這話。
沈清依舊沒有搭理他,謝燃卻是好脾氣地學著侍女的動作餵她。
湯勺到了她嘴邊,沈清依舊緊閉著眼眸,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死氣。
「把這藥喝了,你身上也能舒坦些。」謝燃輕言細語地說著。
「謝燃,我累了,你給我一個解脫吧。」沈清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很堅定。
謝燃的身子猛地一僵,接著端碗和湯勺的兩隻手都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