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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第九日,丁一再一次醒了過來。
確切地說,是被吵醒的。
陳三和胡山的爭執。
很明顯在場的徒弟已然分成兩派,不過陳三顯然是勢單力薄的一方,除了九歲的張懋之外,他便沒有其他的同盟者;胡山有點激動:「你說你在幹什麼?先生抱恙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幹什麼?什麼訓練?什麼他孃的訓練?先生豁出命來救了咱幾個,你還有良心麼?」
「俺老朱也沒想到你陳三會是這等人,呸!」朱動也很激動,雖然他沒有罵什麼粗口,但其實比起胡山的言辭,還要更誅心一些,「大夥陣列於前時,你陳三的就驚馬了!等先生領著兄弟們血戰決了勝負,你就跑回來了,真巧啊!現在先生一倒下,你除了每天早上來叩個頭,就整天在過官癮,陳小旗,師兄弟幾個誰不比你官階大?你是不是還得見禮啊?」
魏文成冷冷地嘲諷著:「當初就不該把這廝挑上,這小人乍富,一個錦衣衛小旗就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陳三,你得明白,除了老七之外,先生就是遮在咱們頭上的那片雲!你有多蠢?整天擺弄那些新來的軍士,頂什麼用?」刑大合也在邊上幫腔嘲諷著陳三。
許牛算是中立,一直在勸著胡山三個:「行了,別吵!萬事等先生醒了再說,陳三,你也閉嘴。」
但他叫得住陳三,卻叫不住那九歲的張懋:「別他孃的擺譜行不?有理說理成不?小爺就覺得老六在理!不用瞪我,小爺還怕你瞪啊?先生在我當你是三師兄,先生要有啥事,你說小爺我當你是啥?」
每天早上來叩個頭,然後去忙訓練?新來的軍士?
丁一有點弄不清狀況,開口道:「都閉嘴。」
「先生醒了!」、「快請師母他們過來!」、「小師母也快去請過來啊!」、「快去報給那顆管事,讓他去內務府給督公報個信!」亂七雜八的,一屋子人忙得不亦說乎。
「都停下。」丁一想伸手去捏趴在床邊的張懋的臉,但卻發現兩隻手根本抬不起來,連手指頭動彈都覺痠痛。
倒是張懋有眼色,小公爺跳上椅子振臂高呼:「都他孃的停住!一步也不準動!一句話也不許說!誰想跟小爺過不去,就試試看!」好了,有哪個僕人婢女想跟英國公的獨苗、未來鐵定的公爺過不去?答案是沒有,所以那慌亂總算是消停了。
「胡山,從我昏過去說起,廢話別提,我沒什麼精神。」丁一對著兩眼含淚的胡山說道。
其實事情說來也不複雜。
那些瓦剌人,在得不到西北角同伴的牛角呼應聲之後,又等了一會連喊殺聲也消彌了,他們便怕了,因為算上從一開始到西北角沒呼應的那三個瓦剌人,死傷就超過三分之一了。草原計程車兵悍勇不假,但他們的紀律性也是出奇的差,他們馬上就選擇了撤退。
然後還沒逃離就被許牛和朱動帶著那三十騎包圍了,接著小公爺張懋向家裡要的那三百好手也已趕到,脫木思哈那幾人是插翅難飛的了。
說起潰散,其實如果不是丁一那兩箭,陳三他們的潰散,也就是多幾息少幾息的事。
這也是丁一為什麼要拼命開弓的原因,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減員三分之左右,而在丁一發箭之前,又被砍倒幾個,形成三對三的局面,丁一十分清楚,下一秒就是潰逃,然後胡山、孫偉這種傷員,馬上就淪為刀下鬼,其他幾個本來還在支撐的,包括陳三在內,絕對一個也活不下去。
「當時弟子也支撐不住,老三想把那幾個胡狗都活埋了。」胡山咬牙切齒地瞪著陳三說道,「老六卻騙他說,先生答應放過那領頭的胡狗!只能把其他胡狗弄死,那領頭的弄不得!我醒來一再地想,記得先生並沒有這麼說過……」(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腥序幕(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