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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聽著心裡對丁一的敬仰又便多了幾分,倒不是他盲從,而是他懂馬。
剛才騎著這馬往回衝殺,如果不是他騎術不錯,那些殺手又是潰散之中,恐怕根本就沖不回來。馬再有靈性,它終歸不是人。陳三半邊臉被燙傷,他可以咬牙忍著,而馬頭臉被燙傷,它就忍受不了。
在奔跑之中它總是會把燙傷的臉往一邊別,否則風一刮發疼它就受不了,這樣總是一跑就偏;單是這樣倒也罷了,而且這馬要是屁股吃痛,它就跑得快,這臉是迎風的,速度一快相對的風速也就快,它一痛就慢下了,甚至不跑了,想騎著它作戰。除非跟方才一樣,遇著那些亡魂喪膽的潰散敵人倒還可以,否則跟自殺沒區別。
所以陳三見丁一隻掃了那馬一眼,就讓他棄馬,心裡卻就更佩服了。只不過他不知道丁一考慮的,卻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陳三也好,這裡任何一個人也好,以騎戰對騎戰,一對一不見得有誰能穩勝從馬背上長大的對手。別說一對十數騎,何況對方還有弓。那麼多這匹馬除了暴露自己一行人的蹤跡之外,並無其他作用。
脫木思哈手上的彎刀斬倒了不下七八個潰散的殺手,鮮血讓他找回了縱橫沙場的感覺,他覺得這對自己很好。邊上有伴當勒過馬頭過來問道:「那顏,俺們殺了這些明狗。會不會惹事?」那顏就是蒙古語裡首領的意思。萬戶喚作土綿那顏、千戶是敏罕那顏、百戶是扎溫那顏、十夫長是阿兒班那顏。
甩去刀上的血滴,脫木思哈將它收回鞘中,他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自己的伴當下馬去那些倒地屍身上拔出羽箭,這年頭沒有質量控制系統,每一枝箭重量以及箭翎都不一樣。也導致飛行的軌跡不同,這也是古代箭上都會刻上自己名字的原因,方便找回來,神箭手要是不讓他用自己的箭。準頭絕對是大打折扣的。
「不必擔心。」他對伴當這麼說道,儘管出使大明的他很清楚,草原還沒準備好開戰,但他不擔心因此而讓戰爭提前到來。因為他看得出來,這些被他們殺掉的人,都是潰逃的人,而且也是手上有功夫的,絕對不是平民,他們必定是被對手殺散,明人要查也是去查這些人的對頭,查不到他們這些偶遇的瓦剌人身上來。他們這十幾騎,不過是活動了一下筋骨過了一下手癖罷了。
再說,難道自己還任由明狗一湧而上扯下馬來麼?所以脫木思哈壓根就不擔心如何收場。
這時他的那些手下已經收拾停當,脫木思哈執鞭一指:「那姓風的明狗,說要送俺一份禮物,走,看看是什麼東西!若不能讓俺滿意,他孃的風家別想在草原痛快!」那些伴當哈哈大笑,跟隨著脫木思哈身後縱馬而去。
而當脫木思哈一行奔到那個踏青處,映入他們眼簾的是那個滿地殘肢與鮮血的墟市。沒有人作嘔,也沒有人反胃,他們從小在草原上,就習慣了殺戮,也看慣了鮮血與死亡,何況於跟隨著脫木思哈的,都是經過沙場的男兒,哪裡會把這點場面放在眼裡。
然後,脫木思哈就看見了風家應承送與他的禮物。
那個讓他至今不能釋懷的明狗,壓他馬價還讓他無法反駁的傢伙:丁一。
丁一就站在樹林的邊緣,手裡持著一把刀,身後還背負著另外一把刀。
「你不逃?」脫木思哈饒有興趣地問道。
丁一搖了搖頭:「你不敢殺我,正如我不會殺你,你我都擔不起挑起戰事的責任。」
「俺說不過你。」脫木思哈搖了搖頭,顯然他不準備和丁一做言語上的糾纏,壓馬價時,他已有了足夠的教訓,「但你錯了,因為你死在這裡之後,俺會幫你報官,說看見你橫屍當場,不知被誰所殺。動手!」
他身後伴當紛紛取弓掛弦,拔出羽箭。
然後脫木思哈下巴差點就掉到地上了,因為他來到大明之後,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