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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沒有立即出聲。
「哼,該不會是縣主誇大了吧!」林蔚當即不甘心地出聲嘲諷。
蘇瑤懶得理他。
她方才可是突然想起話本里的一處細節,才敢這般託大。
【燈火通明,北邊源源不絕的戰報堆滿帝王的桌案。
「陛下若是忙碌,歇在含元殿便是,何苦還要來昭陽殿一趟。」
被迫深夜侍墨的女郎神色懨懨,語氣冰冷。
如此大不敬的話,暴君卻只是挑了挑眉,連眼風都不曾給,只伸手握住那截瑩潤的皓腕,細細摩挲流連。
眼見暴君一目十行,女郎抽回手,不知想到什麼,冷笑一聲,「陛下便要做做樣子,也該多花些功夫換個地方,在昭陽宮裡這般裝腔作勢,朝堂上那些大臣都還能看見不成?」
年輕俊美的帝王斂著眸,不辨喜怒,手上一用力,便將渾身豎起尖刺的女郎拉進懷裡,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耳畔,將那文書上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
末了,才抬起因著這般親密舉止,隱忍著不悅,面色微紅的女郎下頜,意味不明道,「原來瑤瑤便這般信不過朕?」】
現下的蘇瑤卻是信得過。
她捧著書卷,一目不錯地看著慕衍,清凌凌的眸子裡滿含期待,若不是旁人在,幾乎要抓住他的袖角催促他快些。
林蔚又冷笑一聲。
對上小女郎信任期待的目光,慕衍心裡滋味莫名,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緊。
凝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落滿了夏夜的星子,依稀還帶著幾分期盼希冀,這般純粹熾熱,只怕是沒幾個人能狠下心腸拒絕她。
再想到方才她對自己的維護,慕衍的呼吸窒了一瞬。
他其實並不在乎太學中人如何看他,也無所謂韓御史方才的呵斥,他只是突然有些不忍心讓她失望。
不過是背書而已,慕衍掀了掀唇,一出口便是——
「聖人之立教……欲人為善而已……必不責其為求賞而然也……況慕賞避刑……」
竟是完完整整地將方才那段都背了出來。
「不可能!」
林蔚見那小郎君果真能將方才那段話記下,臉色大變,似是抓住什麼,大聲質疑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事先就串通好的,才會故意挑這一段!」
蘇瑤撇了撇唇角,存心要讓他死個明白。
便氣定神閒翻了翻書,又挑出幾段來讓慕衍記誦。
不出片刻,太學內響起一道少年聲,一如初雪消融時,最先從高山上流下的清泉,不急不緩,清澈好聽。
一字不差,一字不錯。
韓御史笑容滿面,兩眼放光。
他愛才惜才,遇到個好苗子就不肯放過,當下便將方才之事都拋諸腦後,親自考校起那小少年來。
慕衍依舊是最初那副不卑不亢的少年老成姿態。
韓縝見狀,心下又滿意幾分。
蘇瑤見這一老一少打得火熱,便輕輕款款地繞過耷拉著腦袋的慕珏,走到面色難看的林蔚身前。
「林四郎,」她的唇角翹得高高的,「我倒是不知,你居然這般關注鳳儀宮之事,可是從你家長輩那處聽來的?」
從林家派人搶奪太子慕珣的救命靈藥之時,蘇林兩家,便是死仇。
撕破臉也無妨。
蘇瑤揚眉一笑,繼續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輕飄飄道,「只是可惜,你們林家盤算之事,我掐指一算,便知定不能成。」
她甚至湊近些,壓低聲道,「怎麼樣?沒搶到太子阿兄的藥,也沒能汙衊六郎,臉皮可疼?」
林蔚不意她竟然知道,神色驚疑不定,下意識想揮開她出門。
蘇瑤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