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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變(三)
這廂,陽信縣的縣官喚人把蔡店的胡老翁押到府衙問話。
縣官坐在高堂之上,一拍驚木,“堂下可是胡老翁?”
胡老翁惶恐不安,嘴中連忙稱是。
縣官又大喝一聲,“經許大郎稟報,有三名車伕死在你的客棧內!可有此事?”
胡老翁大呼道:“大人,冤枉啊。昨夜是他們四人強行要入住。小人的客棧早就沒了房間,就帶他們到家中的一處房間裡暫歇一晚。小人昨夜就在客棧內沒有離開,怎會加害他們。”
縣官雙目一豎,厲聲道:“還不從實招來,那房間內明明還有你兒媳婦。便是她暗害了三名車伕。”
“還望大人明察。我兒媳婦孫氏,前日剛過世,我兒去尋棺材裝殮,這才暫放在家中。死人哪能害人。定是這車伕見財起意,暗害了同鄉,卻汙衊到小老兒頭上。”胡老翁指著許大郎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許大郎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疾呼道:“大人,可不能聽這老翁胡說。我與其餘三人本是同鄉,往來陽信縣多年。我又怎會暗害他們,若暗害了他們,一人回去,鄉親們又怎會相信我呢!”
縣官一時沉思了起來,覺得這胡老翁話也不無道理。
許大郎一瞧,哪肯罷休,忙又說道:“昨夜,我被那女屍追趕至破廟,實是千真萬確,邵道長可為我作證。”
胡老翁立刻反駁道:“大人,難免他們二人互相勾結,設下圈套欺騙大夥。”
縣官遲疑地看了眼站在一旁並未出聲的邵士梅。
邵士梅不慌不忙地往前邁了一步,緩緩說道:“昨夜許大郎確是被女屍所追,女屍也是被我制住的。女屍十指如鋼鉤插入白楊樹內幾尺深,這事大人已親眼所見。試問死人怎會面色金黃十指如鉤。普通人為何化作殭屍,其中必有緣故。這才是胡老翁應該交待清楚的。”
縣官吃了個定心丸,馬上一拍驚木,“胡老翁,還不從實交待,孫氏為何化作殭屍?”
胡老翁一直口呼冤枉。縣官不耐煩,立刻命衙役當場執行杖刑。二十棍棒之下,胡老翁已是奄奄一息。
縣官朝他大呼一聲,“胡老翁,你是招也不招?”
胡老翁還是硬氣不肯承認,“小老兒冤枉啊!”
縣官臉上一怒,立刻就要左右衙役再行杖打。堂下卻有一人撲了上前,滿臉淚水說道:“大人,還請手下留情。家父年事已高,只怕承受不住。”
縣官不停他辯解,“既是受不住,還不從實招來。”
堂外的眾人也紛紛叫嚷道:“胡大郎,你趕緊讓胡老翁說實話吧!免得再受罪。”
胡大郎臉上涕泗橫流,左右為難,實不忍老父受罪,一咬牙開口說道:“大人,這四個車伕本不清白。我常年在外販貨。家中只有我娘子孫氏和家父打理客棧。這四人往來蔡店已久,因我娘子生的貌美,時常糾纏於她。我娘子受不住,我便想了一個辦法,讓我娘子將計就計,設下了仙人跳。其中一人果然中計。怪小人一時財迷心竅,眼見這仙人跳來錢如此容易,便又命我娘子引誘其他三人。同那許大郎約定昨日要到我家中。不想我娘子卻在前一日忽得病故了。”
胡大郎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大人,這事與家父無關。那許大郎住在小人家中,本就是另有所圖。”
許大郎滿臉駭異,連連大呼,“大人,冤枉,這胡大郎信口雌黃。我不曾與孫氏約定要見面。”
原還癱軟的胡老翁說完兒子一番話,忽得一躍而起,指著胡大郎嚎叫了一聲,“逆子!”竟暈了過去。
縣官還未審出個大概,眼見要出人命。忙讓人請了大夫,只得暫時將許大郎、胡大郎等押入牢房,宣佈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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