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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銀鈴的爹尚未趕回來,棺木只得暫時擱在後院,白色的喪幡在晚間黑幕裡顯得格外突兀。
奚畫在棺槨前拜了幾拜,低聲念道:
“鈴兒,我不是有意要來冒犯的。只是大家同門一場,你定然也想早日將害你之人繩之以法,得罪之處……勿怪勿怪啊。”
說完又嘀嘀咕咕幾句關何聽不懂的語言,這才讓他開棺。
月光驟然打在屍體上,入目即是沈銀鈴蒼白的臉孔,她雙目緊閉,嘴唇無色,靜靜躺在其中。
大約是前些日子撞見不少死屍,奚畫本以為自己會被嚇得心驚肉跳,不想待棺槨開啟時,忽然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害怕。
拿手指輕輕戳了戳銀鈴的手背,她身體已經軟下來,部分面板上隱隱泛出屍斑的顏色,看樣子大約是死了有一日了。奚畫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壯壯膽,下面她得瞧瞧她的身子。
正準備伸手解她衣帶,驀地想起來什麼,她扭頭對關何吩咐道:“你先背過去。”
後者並未多言,很順從的轉過身。
衣裳應當是銀鈴娘給她穿上的,是套乾淨整潔的壽衣,上面沒有半點血漬。
銀鈴的脖頸處的確有一道很深的刀口,至於有多深,奚畫不敢細看。雖並不怕屍體了,可也不願盯著她的臉看太久,總感覺她會什麼時候睜開眼來……
由於眼下已是夏季,天氣略熱,銀鈴身上開始出現屍綠,尤其是右下腹部的位置,顏色很深。她上半身很乾淨,並沒有什麼傷痕,只在胳膊上有被樹枝刮過的痕跡,看傷口是死後留下的。奚畫剛要將衣衫褪到下身,手碰到她腰間,忽然感到一絲異樣。
天色很暗,瞧東西也難免吃力,她只得又往下湊了幾分。
在銀鈴胸以下半寸之處,似乎有一道不很明顯的劃痕,若不仔細瞧當真是看不出來的。奚畫試探性的拿手上去摸了摸,這道口子竟有三寸來長,在她輕摁之下赫然一沉。
“啊!”
忽然間,她輕叫出口,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因怕吵醒屋內之人,她這一聲可謂是壓得低之又低,然而儘管如此,仍是由於恐懼而深深抽了口涼氣。
那邊的關何當即側過身來,還未及開口,便見奚畫一頭扎進他懷裡,揪著衣襟渾身顫抖。
倒是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他不禁奇怪:
“怎麼了?”
奚畫不敢回頭,只指著棺材,話不成句:
“她她她她……她……她的肝臟……”
他聽得越發糊塗:“肝臟?”
奚畫在他懷裡抬起頭來,滿目驚恐:“她的肝臟不見了!”
“當真?”關何聞言一怔,下意識地就將側目去看,不想奚畫卻飛快捂住他雙眼。
“啊!你……你不許看。”
“……”
她支支吾吾:“我還沒給銀鈴穿好衣服……你等等。”
饒的是心裡尚沒緩過來,奚畫卻還是迅速地將屍體衣衫穿戴整齊,正抬頭想要與他解釋,屋裡似聽見些許動靜。
兩人皆是一怔,心中微沉,恐是適才聲響太大,將房內之人吵醒。眼看裡頭燈光驟然亮起,關何拉上棺蓋合住,一把抱了她躍出牆外。
隔了半晌,屋裡有人走出來,提著一盞紙燈籠,往靈棚方向照了照。
“文斌啊。”
背後的銀鈴娘披著外衫納悶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娘。”沈文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落,“沒什麼。”
銀鈴娘皺了皺眉:“剛剛……是不是鈴兒的棺材裡有什麼聲音啊?”
“……大約是聽錯了吧。”沈文斌回頭,“現在又沒響聲了。”
“阿彌陀佛。”銀鈴娘雙手合十,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