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銅雀臺上(第1/2 頁)
徐宗文扳過大孫徐元拓尚且柔弱的肩膀,字字鏗鏘叮囑他:“大孫吶,你阿翁一生所求終不過是一統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這天下說什麼也要由大寧來克成一統。若是汝父做不到你也要做到。”
徐元拓肅然受命:“阿翁放心,有朝一日阿耶與孫兒滅了魏國一定擒拓拔燾獻於阿翁……”
後面的話徐宗文聽不清了,他雙眼逐漸渾濁起來,口中直呼兒子徐世胤名字,隨即在郗儉墓碑前再一次昏厥過去。
“阿翁!阿翁……”
徐世胤聞訊,錦衣貂裘星夜趕往城北金墉城離宮,宗室諸王隨駕同行。
武赫三十年冬,夏王赫連勃勃殂,子赫連昌立,魏王拓跋燾攻統萬城,赫連定敗走為魏平陽王長孫翰所殺。
冰冷的寒風吹過原野,漓血荒野,枯骨相藉。血被幹燥的地面吸乾了,大地滿是鮮紅。魏夏之戰的沙場中央,刀槍被深深插進黃土裡,鮮血緣著刀刃漓了下去,染得大地一片褐紅……
新年過後,大病初癒欲的武赫皇帝在宗室諸王、藩國使臣將士官吏的眾目睽睽之下在洛陽宮承明殿當眾將皇位傳給了嫡長子徐世胤,自己退居鄴城,百官為其上尊號為太上皇帝。
於是,改武赫三十一年為鼎文元年。
退位後的太上皇徐宗文準備在鄴城銅雀臺著重操辦一次前無古人的恢宏大宴,邀請開國以來所有在世的功勳之臣和當年的北伐軍將士們一同參加。
鼎文帝徐世胤為了滿足父親,於鼎文元年十七日,攜洛陽百官護送父親來到鄴城。
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宓俏。
傳聞魏武帝曹操為了攬二喬於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所以大造銅雀臺,而曹子建的那篇銅雀臺賦也因此聲名大噪,得以流傳後世。
大宴當天,簌簌寒風之下,九丈銅雀高臺之上,歌舞昇平,鑼鼓震天。
年邁的徐宗文與群臣宴飲,共享盛會。
“諸位追隨我徐驍凡四十餘年,生死相托,身經百戰,方有今日之盛世,這一尊,徐驍敬你們!敬你們對我徐驍的信任和對大寧的忠誠!”
“謝陛下!”
“謝陛下……”
眾臣和臺下的萬千暮年北伐老兵雙目微紅,深受感染。
酒過三巡,徐宗文釃酒臨風,朗聲道:“這世上沒有萬壽無疆之人壽,卻有澤被蒼生之功業!自太元八年,四十年來我徐驍從淝水之戰北伐定青、徐二州,到收復洛陽,克復兩京,滅姚萇、納關中,張國臂掖,伸雍涼,北伐燕魏,克成如今的一統。”
“這一路走來,篳路藍縷,艱難創業,多少人沒能同我們一起活著走到今天”
徐宗文舉起酒樽:“這一樽敬張軌,敬諸葛侃,敬裴輔機,敬郗守約。”
徐宗文頓了頓:“也敬慕容垂,拓拔珪。”
興致所及,徐宗文撒酒祭而天地人三才,祭奠死去的英烈,並脫衣卸甲,在寒風中持劍而舞,悲壯而慷慨。
劍舞完畢,體力不支的徐宗文硬撐著,身形已經搖搖欲墜。
即便如此,徐宗文眼中的那股子睥睨天下的英雄豪邁依舊不失半分!
他的眸子裡閃過帝王應有的成竹在胸的殺伐決斷,也有兒女情長,有粗狂,也有細膩;有威嚴,也有慈愛。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