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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那個舊黑膠唱機也是那時候被她扔掉的。
她沒有徵求陸慧的意思,反正每次她回國也很少來這裡,她更不像是個戀舊的人,也許自己已經同這些古董一樣同時被她遺忘了吧。
蔓子記得她們聯絡時間最久的一次,長達整整半年。
這對她來說倒是好事,相對於高中時期一回家就被家長管制的同學,她反而輕鬆不少。
她特意向陸慧要了一筆錢,直接交代說要裝修一下房子,陸慧大方地表示要給她買一套公寓。
這話說得的確很容易,她的母親現在很有錢。
她問那老房子怎麼辦。
陸慧毫不在乎地說:「就那個地方,租出去也拿不到多少錢,賣掉一了百了。」
蔓子當然有些不忍,而且她花了精力去打掃的,堅持打算做裝修。
陸慧很驚訝:「你不要公寓?全新的,又安全,而且你也可以自己設計裝修風格。」
她已經做出決定:「您還是給我錢吧,我自己做打算,上大學都住學校裡,新房子空四年給誰住,等我大學畢業以後再說吧。」
陸慧第二天給她打了一筆錢,她在銀行櫃檯那裡看呆了眼,這是她有史以來收到最多的錢,粗略算一下除去裝修費用還可以來一趟豪華的歐洲十日遊。
不過她見怪不怪,這對她媽陸慧來說也是毫不起眼。
她利用暑假時間在外面找了個臨時住處,裝修公司日日趕工,才完成了現在這樣簡單樸素的風格。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進出門都只有她自己,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現在她的房間包括了書房和琴房,將以前兩間臥室的空間合併在了一起,也不算很大。
沒錯,那架舊立式鋼琴是她唯一沒有扔掉的樂器,也實在是,太笨重了不好挪動。
說的煽情些,這是開啟她音樂路程的啟蒙樂器,不敢輕易扔掉。
站在那架鋼琴面前,似乎還能看見當初才五歲的她在琴鍵上摸摸索索,從一個音到一句再到完整的一首。
走上音樂這條路,她全是拜陸慧所賜,或者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慧是個小提琴家。
這在當時的年代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蔓子還記得小時候在家裡的老木箱子裡,挖到一本樣式莊嚴簡樸的畢業證書,翻開來,裡面是陸慧年輕時候的照片。
她從未聽陸慧提起,原來她畢業於首府音樂學院。
但她可以信任這一點,她媽出生於北方並在那裡長大,只是後來才被調配至南方發展。而在上海,她們一個認識的親人都沒有,只有一些教學的學生或者同門的提琴手上門拜訪。
蔓子就是這樣養成的淡漠性格,自她有記憶以來,就在上海紮根成長,有著南方姑娘一般的恬靜。
同齡人在樓下嬉戲玩耍的時候,她就費力地解析書上的五線譜,一遍遍不知疲倦地彈著。
她媽的朋友們坐在外間,聽見裡面逐漸流暢的曲子,紛紛誇讚:「有音樂天賦,是個好苗子,將來一定能成才。」
對於自己一手培養的孩子,陸慧比任何人都懂蔓子腦中的音樂結構,所以教起來得心應手。
當她十歲時,就已經過了鋼琴八級。
有這樣的成績,她當然要參加全國範圍內的各種頂級鋼琴賽,很多大獎拿得毫不費力。
如此的榮譽搬回家,眼紅的都是身邊的人,於是後來有一陣時間,陸慧在學校專門設定了鋼琴班,收了很多童齡學生來上課。
蔓子到了後來也不清楚,自己對於音樂的一切灌輸,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迫,但對於外人猜測,他們只會給她一句評價:音樂天才。
她根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