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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鋼琴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陸慧跟一所大學的音樂教授好上了。
陸慧當時三十三歲,那個男人未婚,比她小兩歲。
蔓子十分不喜歡那個人,確切來說是討厭。
她從未見過媽媽帶任何男人回來過,尤其這個人還曾代替陸慧來接她放學,卻在車上明裡暗裡以討好的姿勢對她動手動腳。
十歲的她已經懂得保護自我,一直冷著臉縮在車角,只要對方一親近就用書包甩出去。
最重的一下,她的書包鏈子將對方的左臉劃破了,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紅痕,卻格外醒目。
對方痛叫一聲,狠狠咒罵出口。
她當時心裡痛快地笑了起來,小白臉被毀了,看媽媽還喜不喜歡你。
當天,陸慧回到家就罰她不許吃飯,原因很簡單,她破壞了媽媽好不容易修來的姻緣。
蔓子早就看透那個男人是個色痞子,不過是貪圖她媽媽的容貌。
據說,男方家庭的條件上好,有車有房,也不計較陸慧有孩子。
這樣的條件對陸慧來說太難得了,可處處想佔便宜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被一小毛孩破了相,臉色脾氣都不好,漸漸地兩者之間就斷了。
饒是如此,陸慧依舊放寬眼界,抓住任何可以讓她日後享清福的人。就是那時候起,蔓子關注到她的打扮越來越亮眼出格。
她開始想念自己的爸爸,雖然她從未見過他。
沒人會告訴她關於爸爸的一切,唯一能夠透露的陸慧對此也永遠只有冷哼一句:「吃髒東西死的。」
第一次聽,她不知道髒東西是什麼。
後來,陸慧心情好的時候,才願意告訴她,髒東西就是大麻,是毒品。人吃了會上癮,漸漸地就會死去。
「他死的時候可暢快了。」陸慧似乎很痛恨,說的時候都狠狠咬牙。
蔓子想像著那種畫面,不知道是好是壞。如今,她才懂得,要避之遠之才能護己。
陸慧是個脾氣不暴的人,頂多有時候話會多,卻在提起與她共育一女的男人時,常有著痛苦的神色。
蔓子見過一次她媽喝酒的夜裡,突然抱住她欣喜地說:「你長得跟媽媽一樣漂亮。」
可過一會,她又醉醺醺地看著她,越看越不解:「太像了,你跟他。」
對於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很想得到一個答案,她長得究竟像誰。
雖然爸爸已經死了,她總想從家裡各種壓箱底角落找到有關於他的照片,哪怕一件衣物飾品也足夠她想像,可結果毫無所獲。
她只能將這樣一個模糊的角色人物存放在心裡。
直到她遇到了澤野。
這個改變了她名字的人。
在那之前,她的本名叫陸蔓,媽媽也喊她蔓蔓。
澤野這個名字比他本人更早進入蔓子生活,是透過陸慧日常電話裡跟朋友聊起的。
陸慧與澤野在一次巡迴音樂會上認識,對方是日本音樂屆較有聲望的指揮家,比陸慧大十歲,離過一次婚,膝下無子。
兩人透過音樂的共鳴一接觸,無語言無國界交流障礙,迅速在一起交往熱戀並準備結婚。
蔓子在餐桌上見到這個眼紋已深的男人,最初也說不上討厭,因為她幾乎是把他當做和藹的年輕爺爺來看待,當時就差喊了出來,不過對方也聽不懂。
澤野身材微胖笑容憨厚,人看上去忠厚老實,不說話就一直微笑。
估計是聽不懂才不說吧,這樣她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
陸慧既然將他帶回家來,主要也是想徵求蔓子的意思,以免上次的事情重蹈覆轍。並且看得出來,她這次下了很大的決心。
蔓子放下書包警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