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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崗上沒什麼高大的樹,全是發青的雜草與矮灌木林,碎石嶙峋遍佈,草間蟲鳴處處。
他不知道這是哪兒,他在守望林裡奔波逃命,連方向都辨別不清楚,哪有時間管自己逃往到哪裡?而且現今夜幕降臨,更是分辨不出這是哪裡?
冉清穀神色淡然:「這是北坡崗。」
北坡崗。
從這裡開始,就要在這裡結束。
商執聽罷駭然,他無意識的挪動了下雙足,好像腳下踩著的碎石地裡會突然伸出來一雙手拉扯著他的腳似的。
山崗裡傳來風聲呼呼,崗間草木漱漱作響,好像是誰在悲鳴,又是誰在哀嚎……
彷彿草林間有無數白骨斷手,那白骨撥弄著草林,他們想要拉住他,想要他償命。
商執強自振奮起精神,憤恨怒道:「要殺要剮,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以為搞這種鬼把戲,我會怕了你嗎?」
冉清谷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似的,眉眼微微彎起:「殺自然是要殺,你不用質疑,不然就枉費我花了這麼大的心裡將你引誘來這裡。」
他為了將商執引來這裡,不惜利用了成王與商容雀的信任。
他是個天生多疑又冷血無情的人,也是從來不願意給人留一絲後路的人。
他在雲州才醒過來的那日,成王與商容雀來看過他。
當日他求成王與商容雀放過三皇子,成王當時告訴他他也不想皇室血流成河。
他當時沉默了。
成王宅心仁厚,當年他與先太子也只是所謂的表面兄弟情,他與先太子交情並不深,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能捨命救了商容雀,那麼在面對自己的兄長商千貞與另外一個侄子商執呢?
雖然商千鹹對商千貞滿是猜忌,但這麼多年,商千鹹因忌憚商千貞而偽裝了許多年的兄弟情深。
饒是這儘是偽裝與算計,但其中的關愛與情誼卻也真實存在過。
商千貞會當那個亂臣賊子將這兩人處死嗎?
他都不忍心看著稚子孩童的商容雀被無辜荼毒,他能看著自己的哥哥與侄兒死在自己的利刃下?
冉清谷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商容雀會不會對殺父仇人商千鹹出手。
商千鹹雖然是他的殺父仇人,但他在襁褓之中就被成王抱回成王府,也被成王教育的太好了。
他不曾經歷過雙親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也不曾親耳聽到過親人骨頭被一根根敲斷的那種聲響,更不曾看到過婦孺被人□□的那種絕望……
他所經歷的是成王帶給他父親般的溫暖,商容與弟弟般的淘氣與愛護,王妃那家庭主母般的關懷……
先太子與先太子妃雖然是他的父母,但他不曾見過他們,也不曾聽過他們說一句話,而且他們的死是那樣的遙遠,他能有多少感同身受?
他所處的世界是那樣的美好,這些美好足以彌補他生命裡那些缺憾。
他真的能手足相殘,親人相戮,殺掉商千鹹報仇嗎?
冉清谷不敢賭。
他要親眼看到皇帝與商執死。
這是他要做的事情,是他活了這麼多年唯一的支撐。
所以他就佈下了整個局。
他獻計,將他父親建造飛隼軍的訊息告訴成王,讓成王建造飛隼軍。
一旦成王打入京都,京都外地勢開闊方便駐紮軍隊的,只有皇家狩獵區南山。
所以南山一戰也在冉清谷的算計之中。
二皇子手下將領無數,但真正能抗衡成王的沒幾人,所以他算到了二皇子必敗。
一旦二皇子戰敗,必然要逃走,他被飛隼軍與鐵甲軍兩面夾擊,因此見識到飛隼軍與鐵甲軍的厲害,而他能逃的地方只有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