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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城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王永柱也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鈴蘭和蝴蝶旁邊, 聽了蝴蝶的話,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最終只能沉默不語。
王永柱也從來沒遇見這麼慷慨的人, 他更無法拒絕她的慷慨。
鴻運客棧內的燈籠一如既往的熱鬧, 紅色燈籠給客棧罩上一層暖光, 讓人感覺暖洋洋的,和街道外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
鴻運客棧外的街道向來安靜無人聲, 夜晚的籠城和白天的籠城一樣安靜。
除了漆黑的天色有所變化之外, 其餘一切和白日並無不同。
街道上一道飄渺的鬼影都見不著,但此時此刻,除了客棧, 鈴蘭是一個地方都不敢去。
她從門邊走回大堂處, 走到蝴蝶身邊,輕聲道:“蝴蝶姐姐, 天黑了。”
天黑了, 花魄該出來了。
對於這一套流程,蝴蝶已經很熟悉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拿起手邊一個一掌寬大的正方形木籠。
這個木籠是紅掌櫃給的。
知道蝴蝶要幫鈴蘭他們摘花魄之後, 紅掌櫃笑得花枝亂顫,笑盈盈給他們準備了這個小籠子。
說是把花魄摘下來之後,關進籠子裡就行了。
鈴蘭沒用過這個玩意兒,蝴蝶倒是對它熟得很。
只見她開啟木籠子的柵欄門, 然後拎起,往庭院內走。
“鈴蘭,你為我掌燈,讓我看得清楚一些。”蝴蝶偏過頭去, 對鈴蘭說道。
鈴蘭和王永柱兩人一人拿了一盞燈,左右走到蝴蝶身邊,和她一起往庭院內走去。
鴻運客棧的廊下懸掛著竹簾,燭光透過竹篾編織的縫隙投射出去,在牆上落下明暗不一的光陰。
三個人在迴廊裡走了半圈,就站到了花魄樹下。
紅掌櫃手裡拿著煙槍跟在身後,嘴巴里吞雲吐霧,只是冷眼旁觀。
花魄還沒出來。
蝴蝶也不著急,她坐在花魄樹下的石凳上,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上的蝴蝶也安安靜靜做陪,藉著朦朧的燈光,這讓她自己看上去也像一隻巨大的蟄伏的蝴蝶。
王永柱看她幾眼,終於還是開了口:“那個……提前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我們。”
現在不說,不知道等下她摘了花魄之後,還記得不記得這一句謝謝。
蝴蝶愣了一下,隨後笑了一下。
她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我想讓你們在鴻運客棧住得久一些。”
“雖然過了今夜,我可能就不記得你們了。可只要住得久一些,我們就有可能會成為鄰居,會成為朋友。偶爾路上碰面,也可以打一聲招呼,日子不會那麼無聊。”
蝴蝶舉目望去,這無邊的夜色下,什麼都看不到,只有呼呼的風聲。
志願者是什麼?蝴蝶不懂。
可是在看到鈴蘭那一刻,她心裡有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非常隱秘,但她確實稍微被觸動了一下。
蝴蝶知道,她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她不像紅掌櫃那樣,執著於找回丟失的記憶,她只是坦然的接受,坦然的享受這種沒有著落的狀態。
但同時,她也接受她身上的所有可能。
所以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志願者,但既然鈴蘭說了,那就權當是吧。
花魄樹上的花開時動了起來。
夜色中,溫潤的光茫逐漸逸開,像一枚枚小月亮。
鈴蘭知道,花魄就要出來了。
她對蝴蝶說道:“如果你覺得在籠城的日子很無聊,那你可以試著出去走走看看。眾神隕落之地的地方很大,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