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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兩日,就是奉陽君的誓師大典。五國兵馬都已準備妥當,只等歃血一祭,便要揮師西進。
虞從舟特意選在此時,在府上辦起冬至六博,請了一眾文臣家眷,擺出一副軍事用度與虞府無關的樣子。
已是巳時,他仍在房中依著幾個暗人傳回的各種資訊,細細地繪著一幅秦趙邊境的地圖。直到外面熙熙攘攘聲音漸響,他才不得不擱了筆,理了理衣衫,向院中走去。
虞府中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人頭攢動,不管行至何處,都絡繹有人向他行禮問安。
他遙遙望去,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楚姜窈。她和從前一樣,笑得眉眼彎彎、嬌美俏麗。原來是沈聞的正妻何氏正拉著她,讓她給自己畫幅像。她坐在一個石臺邊,一邊畫著何氏,一邊不時看看小盾牌與樊大頭的兩個屬下玩套九站的遊戲。
已經有十二天沒有見到她了,他蹙了蹙眉,慢慢向她走去,雖然不知還能跟她說些什麼。
眾人見他過來,馬上停下遊戲,向他問安。姜窈隨著人聲、一回眸見到他,下意識地連忙深深埋下頭,臉色倏地白得透明,手中握著筆,不知該放該提。
他心中一暗,原來自己研翻的苦墨、還是會浸入心上。他和她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那一卷白絹了吧?
但姜窈忽然抿了抿嘴,隱隱吸了口氣,旋即抬起臉,帶著明亮的眸光仰望著他,笑意盈盈地喊了聲,「哥哥!」
他愣住了。他其實想像過各種他再見到她時的可能,她或許會卑微,或許會冷怒,或許會嬌橫地轉身,只是沒想到,她會依然如畫中一樣明媚。
何氏在一旁咋咋呼呼地八卦起來,「小令箭,難道,你和公子爺結拜兄妹了?」
「嗯… 」她故意嬌羞地笑著,右臉上的酒窩愈來愈深,她湊近何氏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悄悄話,何氏羨慕的眼神發亮,「天吶!你這是哪兒修來的福氣啊!我們家沈聞、還有那樊大頭,都想跟公子結拜兄弟,愣是沒敢說出口啊!」
楚姜窈更是笑得天真爛漫,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虞從舟心中納悶,還沒想出該說什麼,另一邊好些來客齊齊呼著他的名號,邀他去與眾人摔角比力。
他努了努嘴,連忙藉此機會逃離了這邊的尷尬。
他脫了錦衣,只穿玉色的內袍,又一翻手、扣緊腰間昕藍色的腰帶。他只是站在場邊,僅僅這幾個小動作,就已經讓眾位內眷花痴輕嘆了。之後不論是誰與他比試,在那些冒著紅星星的眼睛中,都只看見他一人的俊俏功夫、和行雲流水般的身姿。
他忽然一個抓舉,把身材笨重的樊大頭齊腰拔起,高舉過頭。駭得樊大頭在空中吱哇亂叫。眾人齊聲喝彩,楚姜窈也忍不住在人群中拍掌叫好。
樊大頭大喊,「爺,我輸了!快放了我!」
但從舟偏偏不放,儘管他皺著一張俊臉,也開始顯得很吃力的樣子。
他抬眼,看著人群中的楚姜窈,忿忿道,「你還不快畫像?!」
一語道破天機,姜窈愣笑不已,卻敵不過滿頭黑線,這自戀也不用到這種程度吧!
她迅速畫完,樊大頭終於可以落地,暈暈乎乎地站不大穩。
她看著虞從舟滿頭大汗,並不同情,一瞥眼,把那捲畫帛塞進他手裡。假裝不屑的樣子說,「不擺樣子我也能畫的嘛!」
他眉端一挑,冷哼道,「我擺了樣子你都沒想起來畫!」
他開啟畫,審視了一番,心中頗得意,臉上還是陰沉沉,「你剛才,都胡說了些什麼?」
「我哪有說什麼話?」
「就是… 同那何氏,交頭接耳的,有什麼事還不堂堂正正地說?!」
她嘴角冉起一抹壞笑,斜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