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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家中的僕役已在門口等待多時,一見他露面便湊了過來,摘下身上的包裹,與一封書信一同遞了上去。書信顯然是新的,上面的墨跡還未乾透,葉宣梧搓了搓手上沾染的墨痕,「小姐平安到家了?」
僕役聞言,明顯躊躇了一下,「相爺,這信……就是小姐寫給您的。」
葉宣梧眉頭當即一皺,等讀完信中所寫,更是直接打成了死結。
「好了。」他將信摺好,收進袖中口袋,伸手接過那細長的包袱,還掂了掂。做完這一切,他才對著等待的僕役說道:「歸家吧。」
家僕應了聲「是」,在衛兵的陪同下漸漸遠去,而葉宣梧則回頭看了一眼政事堂上的牌匾,嘆了口氣。然後,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起了朝服來。
紫色的官服、束金的腰帶,鸞銜長綬的繡圖上冒出了一根線頭,被他仔細地按了回去,袍袖上的褶皺也被一點一點撫平,又把因多次漿洗而泛白的衣角別了一下。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一遍後,他才開啟包袱,取出裡面的細長木匣,捧在了手上,不緊不慢地向宮內走去。
為方便皇帝與大臣共議國事,政事堂座落於皇宮外圍,距離真正的內宮僅隔了一堵院牆。看守宮門的衛兵平日裡見慣了各路官員及其隨從來來往往,此時看到葉宣梧獨自前來,僅僅往他手裡託著的木匣掃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把這位當朝宰相請了進去。
葉宣梧維持著託舉木匣的姿勢,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紫宸殿前,在內侍的通報聲中,躬身進入了殿內。與會見朝臣的含元殿不同,作為書房使用的紫宸殿並沒有那麼高大和寬闊,繞過無數屏風和擺設後,他才在內侍的指引下來到了宮殿主人的面前。
「太傅!」
剛剛及冠的青年坐在紫檀書桌後,手邊是幾摞還未批覆的奏章,見葉宣梧到了,一扔手中的狼毫,站了起來。
在一代又一代的後宮美人的努力下,甭管開國□□多麼歪瓜裂棗,子孫後代也成功晉升到了美人的行列,雖然沒有堂弟那麼出眾,但秦斐的賣相也頗能上得了檯面,天庭飽滿,劍眉星目,只是消瘦的兩頰讓他看起來總有那麼點陰鬱。不過此時他滿面笑容,那點鬱氣自然也散得一乾二淨。
「陛下。」
葉宣梧恭敬地跪到地上,將手中高舉的木匣擺到身前,雙手取下頭上的官帽,將其與木匣對齊,再深深地拜了下去。
「太傅這是在做什麼!」
尚還殘留著青澀的皇帝愣了一下,趕忙從書桌後走出,伸手去扶男人,卻被後者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臣,懇請陛下治罪。」葉宣梧俯身叩首。
「治罪?」秦斐眼神動了動,面上剛露出了一絲狐疑,隨侍的大太監便上前一步,附耳低聲說了兩句。
秦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冷冷地瞥了額頭冒汗的內侍一眼,再看向葉宣梧時,眼神也晦澀起來,只是語調依舊溫和,「我當什麼呢,原來是這麼回事。皇后近日以來一直為賞花宴煩勞,只怕是忙昏了頭,連單數雙數都看不清了。太傅放心,這事朕一定不會偏頗,定會好好告誡她。」
這便是息事寧人的意思了。
然而,葉宣梧維持著叩首的姿勢,紋絲未動,「臣,懇請陛下治罪。」
見狀,秦斐收回攙扶的手,乾脆坐回原位,語氣也冷淡了下來,「那太傅想讓朕治皇后什麼罪?」
誰知,葉宣梧卻說出了令他大吃一驚的話。
「臣,請求陛下治臣全家大不敬之罪。」
「什麼?!」
秦斐猛地站起身,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陛下,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陛下是君,微臣是臣,皇后是君,小女是臣。君要罰臣,定是臣有過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