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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晏挑眉:「原來你們是這樣認識的。」
「是啊。」她扯了扯嘴角。
他相信她了嗎?
她不知道。
但敲門聲驟響,打斷他們之間的僵持。
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恭敬地走進來,一手握著冰桶,裡面插著香檳;另一隻手……卻還捧著一隻碩大的禮盒。
池晏將下巴擱在交疊的指尖上,對松虞笑道:「對了,陳小姐,知道你要來,我還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禮物。
松虞當然不會傻到真以為真有一份「禮物」。他根本就來者不善。
她的心一沉。
但那男人已經將禮盒送到她面前。
她不情願地將它接過來。
這東西重得出奇,令她雙臂一沉,整個人都矮了一截。但拿在手上,又莫名有種熟稔感。
池晏不著痕跡地打量她的動作,皺眉:「徐暘。」
男人會意,立刻從松虞手中將東西接過來,禮貌道:「陳小姐,我來幫您開啟。」
盒子當然包得極其精緻,用了昂貴的環保材料。銀色紙面如同電子螢幕一般,折射出絢麗的光線。但徐暘毫不在意地將它撕扯開來。
紙面摩擦的聲音極其刺耳,松虞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的動作,一顆心吊在胸腔裡。
而最終,隨著他的動作,最後一層屏障被扯開——
被砸爛的塑膠,玻璃和鋁合金。一片漆黑,七零八落,靜靜躺在撕爛的銀紙裡,猶如一朵靡麗而古怪的黑色大麗花。
不消一眼,松虞就能認出來。
這是她落在s星劇場的那一隻舊攝影機。
然而此刻它被砸得七零八落,也如同橫陳的屍體,倒在自己面前。
明晃晃的威脅。
她背對著池晏,血一股腦地湧向她的大腦。
但說話時,聲音依然很鎮定:「這是什麼?一隻砸爛的攝影機?」
池晏笑道:「你不認識它了嗎?」
松虞繼續裝傻:「你說什麼?」
故意又停頓了幾秒鐘,她才裝作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丟的攝影機。劇場不是失火了嗎?我還以為它一起被燒了。」
聲音裡恰到好處的詫異,抬高和感激。
她真該拿最佳新演員。
池晏倒也樂於陪她演戲。
他好整以暇地笑道:「陳小姐喜歡就好,我特意留給你的。畢竟我一向說到做到。」
松虞一愣。
說到做到?
接著一句話浮現在她腦海里。
「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辭職。
「……哦,再去把那個破機器砸了。」
這正是在那荒唐而瘋狂的一夜裡,這個男人在樓梯間裡,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說到做到。
好一個說到做到。
她渾身一激靈。
窗外艷陽高照,暗流湧動的壓抑氣氛,卻在這辦公室裡靜靜瀰漫著。
徐暘早就無聲地退出去,只剩他們兩人,與地上的一隻破攝影機。
而松虞終於收回視線。
她面無表情地說:「我想起來了,謝謝你的禮物,可以幫我直接扔進垃圾桶嗎?」
突然之間,她不想再跟這個人虛與委蛇地演下去。
他今天叫她過來,無非是想要試探她。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麻煩?他大可以直接殺了她,反正殺人滅口這種事,他在s星就已經做得很熟練。
她不覺得像這樣的人,還會對自己有任何的憐香惜玉。
既然如此,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
信與不信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