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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按在茶几上的素手微微顫抖著,指尖泛白,似是也想起了什麼,她緩緩吁了口氣,軟了挺直的腰,「乾爻,我已經避世萬年,早就不想再牽扯進這些事情當中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好奇心向來重得很,倒是很想聽你講講,你卜算到了什麼,這些年又做了些什麼。」
「林塗,就是那個有兔兒燈的小姑娘,因上神應清的最後一絲魂識而生,萬年來,隨風而走,靈氣生體。」老人抱著手,緩緩開口。
「若是我想救回從前的人,就得從那小姑娘身上下手。她本是順遂如意的命格,命定的那位小將軍,本就隱有死後成為鬼將之勢,若不是我,應當兩人會是和和美美長長久久。」
瑤姬安靜地聽著,只是視線並未落在實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也知道,我在冥河上,對一具新魂動點手段,再簡單不過。」老人聲音淡淡,說起那些事兒,如同在沏一壺白水,「我在那小將軍魂醒成鬼前對他施了咒,又將他的魂身放進了冥河當中,等那小姑娘找來,我便告訴她,那小將軍很快便會魂飛魄散了,要救他,只有用魂絲重鑄肉身。」
「唯有苦痛,才能讓世間至真至善的靈,生出怨憤,唯有應清留下的神識被怨憤所染,從前隕落的神魔妖鬼才能重回世間。」老人飲了一口茶水,微燙的水緩緩從他口腔中滑落,叫他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我在那小姑娘救人時動了手腳,讓那小將軍的一抹魂落在冥河蓮上,那冥河蓮自然而然應運成妖。」
「冥河蓮若是成妖,不是至善便是至惡。」瑤姬開口接上了乾爻的話,「你又動了些手腳,讓那冥河蓮睜眼時變成了至惡之妖?」
乾爻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勾,「那小子倒是不負我望,在那小將軍同小姑娘間把水攪得要多渾有多渾。只是那小將軍即便沒了記憶,依舊一下便認準了那姑娘,沒辦法,我只能從他身上取走一部分情識,讓他將旁的都放在那小姑娘之前。」
「好計策啊。」瑤姬聲音淡淡,分明是誇讚的話,卻絲毫聽不出誇讚之意。
乾爻毫不在意,只是緩緩站起身,身形漸漸拉長,片刻後再也瞧不出先前那耄耋老人的模樣。竟是成了個翩翩公子的模樣,瑤姬冷眼瞧著,乾爻眉間一抹紅格外刺眼。
「你同應清神魔不得共存,便要禍害得旁人也這般嗎?」瑤姬站起了身,紅衣籠著她玲瓏的身形,竟是隱有風起,吹得她衣袂翩躚。
「我早已將從那小將軍身上拿走的情識還了回去。」乾爻聲音都變得朗潤,「我只是好奇罷了,更何況,無論他們不兩立又或者情比金堅,我都會用他們來換回應清。」
「瑤姬,你那般心安理得地忘記了從前的人,那便忘下去吧。」乾爻回過頭去,身上魔氣翻湧,比起初墮魔的顧言風,有過而無不及。
「我忘不掉,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救回從前的人。」
瑤姬不再說話,踏著步子緩緩走出了房門。
離開前,她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乾爻,一雙星眸沒有什麼情緒,好似只是再看他一眼罷了。
乾爻緩緩勾唇,繼續道,「等那姑娘醒了,我會讓她去見你的,以新神的身份。」
千萬年前,世間有一大魔,喚做乾爻。
傳聞裡,神魔妖鬼亂戰之中,鬼王、眾多鬼將、所有神祇、連同乾爻一同隕落。
瑤姬一步一步踏在冥河上,那泛紅的冥河蓮在她腳下緩緩綻放。
只是後人哪知,那乾爻本是妖鬼界冥河中生長了千餘年的一株冥河蓮,與前鬼王以及眾多妖鬼一同長大,情比金堅。
是以,當乾爻一夜成魔,鬼王下令同乾爻共進退,同抵禦上神來伐。
那場混戰裡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包括瑤姬的戀人,也死在了那場混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