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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風坐在樹下,有捲起的葉子打著旋落下來,落在他的肩頭。
「七百年的時間太長太長了,長得我都快記不清初次見你時,你穿著什麼模樣的衣服。曾經那些蓬勃的愛意,我看不見也摸不著了。」林塗輕輕嘆了口氣,「如今,我只想好好渡走世間的亡魂。」
顧言風沉默地坐在樹下,不知為何,明明失了味覺的他,卻覺得舌尖儘是苦澀,仿若生嚼了黃泉道旁開出的酢漿草。
第30章 鐘鳴聲打日出之時響起,……
永安城外, 青山之上。鐘鳴聲打日出之時響起,三萬聲有餘。
如今以永安城為國都的是西沉國,而今日, 西沉國國君駕崩, 鐘鼓長鳴。
林塗坐在歪脖子樹下, 懷裡抱著小玄貓。小玄貓比起之前長大了好幾圈,如今窩在林塗懷裡,身上毛色黑得發亮。
黃路泡了杯花茶, 遞給了林塗。動作間瞥了眼坐在院子裡一動不動, 傻了一般的端午,鼻腔發出一聲悶哼,「你便是在這兒坐著成了樽雕像,你那個二哥也不會出現的。」
昨日的事,他聽明白了大半,無非是端午的二哥造了顧言風的反。黃路不喜顧言風, 自然不會替他心焦,這時候還有閒情嗆端午兩句。
只可惜,端午彷彿沒聽見他話一般, 一直呆坐著, 任由黃路說什麼都不理。黃路自討沒趣地聳聳肩,轉身準備劈點柴火。
從端午早上醒來時,那顧言風便在竹椅上坐著, 手裡不知把玩著什麼,而景堯卻是一直沒出現。
林塗抬頭看了看院外, 屋外柳葉翠煙,絲毫瞧不出昨兒夜裡萬鬼哀嚎的場景。
林塗收回視線,正打算繼續看完那本景堯帶來的話本子, 一個綠油油草編的蚱蜢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閒著無事,編了個給你玩。」顧言風提著那草編的蚱蜢,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林塗面前。林塗默了默,伸手接過了後,放在了石桌上,不再多看一眼。
「這兩日永安會有些亂。」顧言風眼神暗了暗,輕咳一聲,繼續道,「不過你放心,不會太久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顧言風說的話,屋外傳來陣陣嘈雜聲,小孩子的哭喊,大人的嘶吼聲不絕於耳。林塗放下手中的話本子,輕輕推了推院門,一陣鐵器碰撞聲傳來,院外的人開口時分外冰冷,「孩童吵鬧罷了,並無他事發生。」
林塗收回了放在門閂上的手,同顧言風對視一眼。顧言風微微點了點頭,一抹黑氣從他手中溢位,飛出了小院兒。與此同時,院門被砰一下踹開,冷晃晃的長刀橫在了顧言風面前。
守在小院門口的,不光有先前的遊魂厲鬼,還有不少士兵,他們穿著統一的甲冑,走起路來鏗鏗鏘鏘,日光照在甲冑上,泛出冷冷寒光。
顧言風挑眉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並未言語。那握有長刀計程車兵吞了吞口水,「你方才放出去了什麼?」
說話間,長刀微微下壓,顧言風修長的脖子被壓出一道血痕,冷白的刀刃上染上了一抹紅,林塗微微眯眼,似是那抹紅叫她眼底無端刺痛。
顧言風不躲不閃,更是毫不在意脖頸上的傷口,反倒含笑往前走了兩步。
那士兵沒來由地心驚,不由自主後退兩步,長刀上的力也卸了兩分,離那脆弱纖長的脖子遠了兩分。
「我向來不喜別人用刀對著我。」顧言風眼睫微垂,兩指夾住了長刀。
那士兵只覺得手中兵器微微一震,新鑄的兵器竟是被面前的人硬生生折斷,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士兵瞳孔猛然放大,他不住吞嚥著口水,露出來的那雙眼盛滿了驚恐,早就聽說被關在這小院子的人不是什麼尋常之輩,現在看來,這人便是想逃,自個兒也沒有什麼阻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