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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臥室。
顧長摯抱著膝上型電腦坐在那塊暗藏蹊蹺的地板旁邊。
窗外天色已微暗,從外收回視線,他低眉睨了眼地板。
沒錯,他是可以立即下去把她撈上來,但,好像又避免不掉一頓惡劣的爭吵。
嘆了聲氣。
無心工作,分明局勢亂的一塌糊塗,他注意力卻完全沒辦法集中。
疲憊的摁了摁太陽穴,顧長摯索性把電腦丟在一旁,公司和麥穗兒,總歸要先解決一樣。
原地僵坐著,不時看著手錶,終於門鈴聲響起。
餐到了。
顧長摯鎖住臥室房門,下樓取餐。
整個過程大概五六分鐘左右,重新進門時,他瞥了眼擱在中央的那把椅子,微微朝左挪動了一寸,就像客廳的行李箱和包一樣,乍看沒多大區別,實際上,卻是有變動的。
將菜式一份份取出。
五星級大廚親手烹飪,花費最短時間送來,保證了原有的鮮味和樣貌。
顧長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這樣怎麼有些像不懷好意的刻意引/誘?
夜色又暗了幾分,一天徹底將要過去。
本來要送她去法國,看來是不能再如此打算,顧長摯閉了閉眼,盛了小碗粥擱在桌上。
她的性格他多少是清楚,但僥倖的以為不會要緊,畢竟就這一次而已……
桌上美味佳餚散發著香味兒。
顧長摯坐在一旁,拿起手機給陳遇安打電話。
「這幾天恢復得怎麼樣?用餐了麼?吃得什麼?」
「松鼠桂魚?紅燒肉?你是病人,應該吃清淡一些。」
「嗯,我也正在用餐。」顧長摯蹙眉,若有深意睨了眼桌上菜餚,每個字都落得很穩,「我這裡也很豐盛,香椿豆腐、燕窩清蒸鴨、鸞羹……」
他可真是愜意。
麥穗兒攥了攥掌心。
她呢?
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不是還想著送去國外麼?可實際上,她自己選擇離開,他就真的可以做到不聞不問?
太壞了!不關心她不在乎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吃飯聊天辦公?每一條都像是在慶賀她識相的主動離去一樣……
將身份證和銀/行/卡胡亂塞進口袋,麥穗兒深吸一口氣,攀著階梯往上走了幾步。
雙手熟稔的摁住按鈕,略施巧勁,「啪」一聲,推開活動的那塊地板。
鑽出頭。
麥穗兒循著聲響定定望向左前方。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樣子,狼狽麼?悽慘麼?可管不了了!
雙眸相觸。
顧長摯盯著她泛紅的眼睛,心尖不由自主擰了下,卻只能若無其事的別過眼,放下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儘量平淡道,「躲在這裡面做什麼?不用再去法國,你也不需要再躲。」
顧自爬了起來,麥穗兒不理他。
她睨了眼桌上豐盛的菜式,本想逕自離開這個鬼地方,但越想越氣。
憑什麼?
拍了拍衣袖上淡淡的灰塵,麥穗兒坐到他對面。
桌上只有一隻碗,擺在他面前,裡面的小米粥好像是新盛的,還沒動。
她不客氣的移過來,取了勺子,埋頭認真的一口一口朝嘴裡喂,還有湯,還有擺在桌上的其他佳餚。
但是——
每一道菜式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麥穗兒慢慢咀嚼,不曾抬頭看他,眼眶卻不爭氣的沁起水霧。
一定是這一整天太亂了,應該說從昨晚他回來起,一切都亂糟糟的,加上今天太餓,所以人都變笨了。
哪有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