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5 頁)
一 迪克提出質疑
莫特堡離森林裡那條凹凸不平的路並沒有多遠。從外觀上來看,莫特堡是一座由紅色的磚石堆砌而成的堅實的長方形建築,四個角上各聳立著一座頂部開鑿有射擊孔和城垛的圓形堡壘。莫特堡裡面有一個狹長的庭院,周圍的護城河寬約十二英尺,上面只架有一座吊橋。護城河的水是由一條溝渠從森林裡的一個池塘中引進來的;從南面兩座堡壘的城垛上可從控制整條護城河以及那條引水的溝渠。距離城牆大約半箭之內的地方除了一兩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之外,就沒有其它障眼之物了。總之,莫特堡的防禦系統是非常完善的。
在院子裡,迪克看到一部分駐守衛兵在一邊忙著進行防禦準備工作,一邊在憂心忡忡地討論著將被圍困的可能性。有的衛兵在造箭,有的則在磨而久未使用的刀劍,可他們一個個都是邊幹著活兒邊搖頭。
丹尼爾爵士有十二個黨羽在戰鬥中倖免於難,逃脫了出來,並穿過了飛箭密集的森林,撿了條命回到了莫特堡。可是,在這十二個人中,有三個受了重傷:其中兩個是在萊辛漢姆亂軍潰退中受的傷,而另外一個是在穿過森林時被約翰·除奸者的弓箭手們射傷的。這些從戰場上逃回來計程車兵,使這個包括哈奇、丹尼爾爵士以及小謝爾頓在內的駐守部隊中具有作戰能力的人數已增加到二十二名了,而且以後還有望陸陸續續回來一些人呢。因此,並不存在人數不足的危險。
令駐守的衛兵從精神上感到壓抑的卻是黑箭的恐嚇。因為在這極為動盪的歲月裡,他們並不怎麼把他們那公開的敵人約克黨人放在心上,要知道那些人還遠著呢。正如當時的人們所說的那樣,在災難來臨之前,“世界有可能再發生一次變化呢”。但是他們一想到就在附近林子裡的那些綠林強盜時,就不免渾身發抖。那些人所仇恨的並不光是丹尼爾爵士一個人。以前,他們認為沒有人可以懲治自己,便無法無天、橫行鄉里,他們不折不扣地執行所有殘暴的命令。如今坐在這裡聊天的這一群小夥子中,沒有一個不曾壓榨過別人或殘暴地虐待過別人的。可如今,由於戰爭的失利,丹尼爾爵士再也無力保護他手下的這些人了。雖然他們中有許多人井沒有參加這場延續了幾個小時的戰鬥,可他們現在都已成了將要受到懲罰的賣國投敵的叛徒,再也得不到法律的庇護了。他們只好蜷縮在這個並非堅不可摧的可憐的堡壘裡,隨時都有可能受到那些曾被他們迫害過的怒不可遏的人們的圍攻。總而言之,凡是他們所害怕的都一應俱全了。
從傍晚到深夜,至少有七匹無人騎的馬時不時地跑到大門前,驚慌失措地嘶叫著。其中兩匹是從塞爾登率領的那一小隊人馬中逃回來的;其餘五匹是那些曾跟隨丹尼爾爵士上戰場計程車兵們的。最後,就在破曉前不久,又有一個持矛計程車兵身中三箭,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護城河邊。可是就在他們將他抬進去的時候,他的靈魂離開了他的軀體。但是從他臨死前痛苦地道出來的幾句話得知,他一定是大隊人馬中最後一個倖存者。
連哈奇本人那原本黝黑的臉色也因焦慮不安而變得慘白。當他把迪克叫到一邊,從他那兒得知塞爾登遇難之後,他一下子跌坐到石凳上,傷心地哭了起來,院子裡陽光普照,其餘的人要麼坐在角落裡的凳子上,要麼坐在門檻上,他們全都驚恐不安地看著哈奇,可誰也沒敢問他為什麼竟會哭起來。
“唉,謝爾頓少爺,”哈奇終於開口說道,“唉,可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們都會統統完蛋。塞爾登原本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他對我就像兄弟一樣。唉,他現在卻跟著阿普爾亞德去了;唉,我看我們都會步他們的後塵哪!對了,那些無賴的那首打油詩是怎麼寫的來著?……‘每一支黑箭射進每一顆黑心裡’,事實不就是這樣嗎?阿普爾亞德、塞爾登、史密斯還有老漢弗萊都去了,這兒還躺著一個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