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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站長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得意。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遞給厲果。厲果笑著擺擺手，他正在想，這樣的一位老人，應該有著怎樣一副健魄的體格!

這當口，院子外進來一個女人，肩膀上扛著鋤頭。站長站起身來招呼道：&ldo;老孫，可等你半天了!&rdo;

厲果愣了一愣，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站長回過身來引見：&ldo;這兩位是記者同志，這位就是老孫!&rdo;

雖說厲果的職業讓他見慣了許多出人意料的事，可是他發現先前故事裡的老孫居然是個女性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個老太太目光有神，腳步穩健，可再怎麼看，也不過只是個農村的普通老太太‐‐兩鬢已經白了，頭髮隨意撥在耳後，臉上面板粗糙，手像一對雞爪，無肉但卻蒼勁有力。

但是‐‐

站長看到厲果愣著，也笑了：&ldo;你一定和其他來過的同志一樣，沒想到老孫其實是個女的吧?&rdo;

厲果迅速調整了過來，笑笑：&ldo;巾幗不讓鬚眉!&rdo;

說明瞭來意，老孫領著一干人等進屋，上了樓。在頂樓的一個小房間裡，牆邊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中間靠窗是一張書桌，上面有臺膝上型電腦，另一邊的玻璃櫥櫃裡則是各式各樣的儀器。

又是一次出人意料。

厲果不得不再次打量了眼前的這個老孫‐‐褲腳管上還布著泥點，任憑你想像力再豐富，也不可能把這樣一個農村婦女，和眼前的佈置聯絡在一起。

果然深藏不露啊!

老孫笑笑：&ldo;不好意思，這個房間一般我不會客，所以沒有預備茶水，連多餘的椅子都沒有預備。我翻些資料出來，然後去客廳談。&rdo;

姚靜曼很知趣地回答：&ldo;沒關係，孫阿姨，我們不是來做客的，主要是來瞭解一下鄱陽湖老爺廟水域那些奇怪現象的。&rdo;

老孫笑而不答，走到書桌前，開啟右邊的抽屜，取出一卷捲起的羊皮紙，想必這就是站長所說的地圖吧。

開啟一看，果然是這片水域的湖底圖，上面是手繪並著色了的圖，有各式各樣的形狀。指著地圖，老孫說出她研究所得的精髓：

&ldo;老爺廟水域以及周邊都昌縣的地質非常特殊，山丘、平地，上層是矽質巖，下層是石灰岩，誰都知道前者能夠阻擋水的滲透，而後者極易被水腐蝕，長年累月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地質地貌，即在地表之下會有無數個複雜的、大小不一的巖洞。&rdo;

老孫隨意指了指窗外的一座小山：&ldo;那樣的山體，其實裡面是空心的，這就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天然水庫。鄱陽湖底，如果湖水衝破砂岩，與地下溶洞貫通，就會有湖水倒灌，大量的水在湖底灌入，勢必會產生漩渦和我們根本無法預料的波浪，這才是鄱陽湖屢屢沉船失事的原因，起碼是原因之一。&rdo;

老孫的說法很有道理，這為晴朗天氣依然會發生沉船事故找到了原因，然而她顯然並不知道&ldo;302&rdo;實驗室，對石建國、黎昕等人更是一無所知。

如果知道這一切的人‐‐

厲果突然有了一個靈感。

黎昕等人是時間強迫症，對時間有著異於常人的反應。此類強迫症的成因之一，是身處一個全封閉的空間，只有少量的資訊標誌時間。厲果曾經接觸過一個類似的病例，病人曾被自己的父親長期囚禁於黑暗的地下室，只能透過縫隙裡的微弱陽光照在牆板上的位置，來判斷時間和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