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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綰在進行這樣一番陳述時,情緒激動,聲調也十分高昂,大臣們屏息靜聽,嘖嘖有聲。
秦始皇卻不像他們這樣興奮。他一邊聽著,一邊凝神思索,待王綰話音剛落,便急切地問:&ot;丞相之意,似當分封建國,當今天下,如何分封呢?&ot;
王綰道:&ot;韓、趙、魏三晉之地,離我較近,可直接管轄;燕、齊、楚地處邊遠,若不分封設王,恐難鎮撫。臣請陛下將這三國故地分封給幾位皇子,以保長治久安。&ot;
秦始皇有皇子扶蘇、胡亥、無忌、子哀等共二十餘人,若封諸皇子於燕、齊、楚故地,自然可以建立起一個以血緣關係為紐帶的統治網,但是,秦始皇似乎不贊同這樣做。他沉思有頃,環顧群臣道:&ot;眾卿以為如何?&ot;
丞相隗狀、中車府令趙高、太史令胡毋等人異口同聲地說:&ot;王丞相之見甚好,望陛下勿疑!&ot;
群臣的一致贊同使這次議事成一面倒之勢,王綰目視著追隨者,報以感激的一笑。
這時,廷尉李斯忽然站出排班,說道:&ot;臣請進言!&ot;
秦始皇眉鋒一揚,道:&ot;請講!&ot;
李斯道:&ot;事必師古,未必良策,臣以為當今天下,不宜分封!&ot;
大殿上頓時議論紛紛。大臣們用驚疑不解的目光看著他,有的則對他鄙夷地撇撇嘴,大有不屑之意。
秦始皇示意眾人不要喧譁,對李斯說:&ot;卿請直言!&ot;
李斯並不顧及大臣們的議論和鄙視,說道:&ot;文王、武王創立周朝,實行分封,天子為天下共主,其兄弟、子侄、近臣皆為臣屬,各據一方,由周天子發號施令,進行控制,此做法確實帶來了周王朝的數百年安寧。臣以為,此皆血緣親情所至也。及至後世,關係漸疏,各諸侯國便不再將這種血緣親情放在心上,彼此間為了各自利益而視若仇敵,互相攻打,徵戰無休,周天子奈何不得,至使當年號稱盤根錯節、固若金湯的周王朝分崩離析,各諸侯紛紛稱王一方,如此看來,分封不過是權宜之計,非久安之策也!&ot;
秦始皇理著鬍鬚,陷入沉思。王綰及眾臣躍躍欲試,準備駁斥李斯,重申分封之議。秦始皇卻擺手製止了他們,說:&ot;請李廷尉細陳高見!&ot;
李斯接著說道:&ot;分封之策不可行在於易生禍亂,易起紛爭。到那時,非但會使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弟鬩牆,親戚相鬥,而且將使陛下來之不易的一統江山四分五裂,陛下的慘澹經營將付諸東流,實堪憂也。如今賴陛下神威,天下已建郡縣,當再行規劃,以至完善,形成固定體制,如此陛下無憂,國家無慮矣!&ot;
王綰插上來說:&ot;皇子乃陛下血緣,勛臣乃國家股肱。如此皇戚近臣久蒙陛下隆恩,分封斷然不會與陛下離心。李廷尉多慮了吧!&ot;
李斯道:&ot;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初周王分封諸侯也皆親戚近臣,而背棄周天子者正是他們的後人!丞相可擔保一世,豈可擔保萬世?&ot;
王綰一下子噤了聲,不知所言。李斯則談鋒愈健,道:&ot;皇子與功臣,要他們坐食賦稅並加以重賞,足矣,何必分封?分封泥古不化,危及後世,實不可取!&ot;
李斯的意見從大秦王朝的千秋大業出發,句句中肯,字字在理,使秦始皇深表贊同。他對李斯心底無私、力排眾議的精神也頗欣賞,興奮地說:&ot;昔者天下之所以陷入戰爭泥淖,苦鬥不休,皆因諸侯和諸王之故,今託先祖庇佑,天下始得安寧,若再分封立國,豈不是自尋戰亂嗎?李廷尉所言甚合朕意!&ot;
秦始皇的這番話給這場爭論作了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