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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金葉子從梅襄白皙的長指間滑落,接著一片片掉落在地上。
「擦得乾淨,這些都是你的。」
寶嫿被他微笑著注視著,竟隱隱生出一種被喜歡的錯覺。
她慢慢回過神來。
地上的金葉子被陽光照得閃耀迷人。
一片金葉子可以換無數枚銅錢。
「這……這怎麼好……」
寶嫿聲若蚊吟,低低地囁嚅兩聲。
她的雙眸間流露出幾分猶豫,身體卻很實誠很諂媚地捏著袖子仔仔細細地給梅襄把靴子仔細都擦了一遍,還鼓著嘴溫柔地吹了吹,把上面看不見的灰塵也都吹個乾淨。
擦完以後,那雙同被脂粉汙染的臉蛋截然不同的清澈瑩眸期待地看向梅襄。
梅襄翹了翹鞋面,似乎滿意極了。
「寶嫿,你擦得真乾淨啊。」
他念著她的名字,彷彿情人的呢喃一般,讓寶嫿愈發得臉熱。
他讓寶嫿都快覺得自己能給他擦鞋簡直就是一種榮幸。
榮幸歸榮幸,寶嫿看著滿地的金葉子,神情都恍惚了。
她好像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吶……
梅襄輕咳兩聲,英俊的臉上又褪去幾分血色,蒼白些許。
他細長如玉的手指掩住了唇,眸中仍然帶著一抹笑意。
「不過……」
「管盧,我鞋尖上的南珠呢?」
管盧上前看了梅襄雪白的鞋面一眼,刻板道:「回爺的話,沒有看見。」
寶嫿慢慢地怔住。
高大英俊的二公子又紆尊降貴地俯下身來,與低賤的奴婢拉進了距離。
「寶嫿,我鞋尖上的南珠呢?」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寶嫿,唇角的溫柔絲毫不減。
「回……回二爺的話,你鞋尖上,沒有南珠。」寶嫿凝著他的雙眸,汗毛莫名地豎起。
梅襄微微蹙了蹙眉,好似遇到了為難的事情一般,溫柔的聲音也忽然生出了波瀾。
「沒有南珠?」
他唇角的笑意愈深,愈沉。
「你擦乾淨了我的鞋子,可卻弄丟了價值千金的南珠……」
語氣分明是無限的遺憾,然而這回寶嫿才真正地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種屬於愉悅的情緒。
「我想不罰你都難啊。」
同方才那種浮於表面的溫柔不同。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可愉悅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我……我沒有。」寶嫿終於慌了。
她無助地朝四周望去,院子裡每一個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他們看起來分明比眼前這個溫如暄風,柔若春水的二公子更加可怕。
可她卻只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膽寒。
「二爺的靴子上本來就沒有南珠。」
寶嫿連忙解釋,她低頭看去,他的靴子仍是那樣纖塵不染,更沒有鑲嵌過南珠的痕跡。
梅襄笑了笑,「有沒有南珠重要嗎?」
「重要的是,你要受罰了。」
他說罷便揮開手中摺扇,舉止清貴優雅,遮住了半張英俊的容顏。
彷彿同情她一般,他慢慢說出他所認為的重點,溫柔提醒。
「希望你別叫的同那個賤奴一樣……」
「——難聽至極。」
他露在紙扇外的眼睛像狐狸,看似在笑,可眸中深黑如淵,結了冰霜一般透徹寒涼。
梅襄今日的心情非常不好。
打死了一個洩密的賤奴之後,他滿心的戾氣仍是無處可洩。
他這個時候便突然撞見了這個蠢東西。
他可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