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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漸漸安靜下來,脫力昏睡過去,穆風現身診過脈後,與初苒交換了眼神,便又隱了出去。
看著滿頭熱汗,睡得昏沉的元帝,高福試探著問道:「娘娘,皇上這是?」
驟然被稱作娘娘,初苒一愣,旋即又釋然道:「這是好徵兆,皇上的毒多年來傷了內腑血肉,如今飲下解藥,自然會疼痛。」
「只是現下皇上的身子太虛弱,解藥的劑量不宜過大,如此一日兩次,將毒素漸漸驅除,終有一日會消弭殆盡的。」
「娘娘,這,這是真的?」高福聽了當即楞在榻前,小祿子眼中也湧出了熱淚。
高福不敢相信,這六七年間,他們眼見著皇上受盡了煎熬。任是用盡了辦法,也不見好轉。皇上的身子止不住的一點點消瘦,枯槁。謫仙一般的風姿、山巒一般意志,都崩塌消耗在日復一日的磨折之中。
初苒看著欣喜若狂的高福,和衣冠不整的小祿子,不由挺直了她稚弱的脊背,堅定的說道:「荻大師說過,皇上的毒並未入髓蝕骨。這次大師不僅配製瞭解藥,還擬了藥膳食譜。只要我們好生照料,皇上就一定可以好起來。」
晚間,受到希望鼓舞的高福與小祿子對初苒惟命是從。按照初苒的吩咐,為元帝藥浴浸身擦拭。子時,又是一遍湯藥兼藥浴。一直忙到醜時,元帝方才睡的安生了。
小祿子困倒在腳踏上,高福閉了眼偎在門邊。初苒疲累不堪,也顧得尷尬,和衣臥在元帝身側。好在龍榻寬大異常,兩人倒也能各據一側相安無事。初苒心裡思忖著,明日該怎麼開口與元帝討個單獨睡覺的地方,便也沉沉睡了。
這一覺直睡到天光,寢殿裡竟是安安靜靜。元帝身子不好,又是臨幸新人的日子,自然沒有人來叫起。
晨光透過帷帳投射進來,並不甚明亮,元帝卻被這光亮從沉酣中喚醒。睜開眼,就看見龍騰祥雲的帳頂,元帝直覺自己是在夢中‐‐他已經很久沒有看清楚過這帳頂上的繡紋了。
聽到身邊輕淺的氣息,元帝側過頭去。身旁有人和衣而臥,她的身子微微蜷縮,只能看到光潔的額頭和兩扇密如蝶翅的長睫。元帝想起來了,這是新進宮的聖藥女。
他撐坐起來,手臂仍然有些酸軟,但是卻不再一用力就打顫。元帝困惑地將手掌伸到眼前,用力一握‐‐拳捏的很緊實!
元帝頓時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有些改變雖然很微小,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本質的差別。元帝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難道,這次的解藥是真的?!
元帝的身子因為不可置信的驚喜而微微顫抖。這半年來,他雖然仍在支撐著,但他知道,那不過只是習慣罷了。自從玉姌死後,佛蓮找尋無果,他就已然絕望。
這次荻泓送來了聖藥女,兩國都鄭重其事。但在元帝看來,這不過都是荻泓的臨時起意、病急亂投醫罷了,並不值得相信。
可現在,身體反映出的些小改善,竟猶如漆黑夜裡閃過的一點星火,瞬間燃起了元帝對生的渴望。他不甘心啊,七年的痛苦磨折,七年的蹉跎屈辱…他要他們都一一都還回來。
元帝看向初苒微蜷的身子,笑得溫柔,是她給自己帶來瞭解藥和希望。大約就是為了給自己驅毒,她與樂熠的婚事才耽擱下來的吧,樂熠倒真有些福氣。
元帝猛然意識到兩人是同臥一榻,忙自己掀開帷帳,赤著腳下了地。小祿子瞬間驚醒。
「皇…」話還未出口,元帝就將手指豎在唇間,輕輕的搖了搖。小祿子會意地閉了嘴,給元帝著了鞋襪,元帝又伸手指指衣鏡,小祿子忙扶著元帝過去。
看著衣鏡裡的身影,元帝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倒不是銅鏡中的摸樣有多大的改變。而是,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