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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詞奪理——秋姜都有些忍不下去了,語氣有些衝:“內宮風平浪靜,不知亂在何處?且內宮紛爭,自有太后做主,無論如何也不會勞煩陛下。”
皇帝卻不惱怒,徐徐一嘆:“你入宮尚淺,自然不知其中紛爭。算是朕拜託你,留在這陪陪朕,可好?”
皇帝都這樣說了,秋姜再沒有推辭的道理,也不敢,抿了抿唇,哪怕不情不願也只得欠身,“奴婢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皇帝失笑一聲,搖頭道:“‘赴湯蹈火’這種場面話就不必說了,但願朕日後找你再遊琅華苑,你不會推辭不去。”
“奴婢不敢。”
皇帝將傘遞過去:“進去吧。”
秋姜遲疑了一下,接過來。身側黃福泉為難道:“陛下,容老奴再去別去取把傘來?”
“不了。”皇帝轉身走入風雨裡,對她擺擺手,“這雨中散步,倒也別有情致。”黃福泉嚇了一跳,連忙追趕上前,連聲勸阻。
秋姜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轉了轉手中的油紙傘,入宮一來,笑容難得地爛漫溫暖。
進了內殿,穿過長廊,又進了內舍,房門輕輕一聲被她闔上了,廊柱下才走出二人。餘紹清抬眼望了望簷下不斷滴落的雨,輕舒廣袖,在這廊下閒閒地走了兩步,淺紫色的裙裾緩緩掃過青磚地,為這清冷的夜色徒增了一分旖旎。
身側婢子見了她唇邊高深莫測的笑意,仍在震驚中無法回神,半晌,方道:“……餘書史,奴婢沒有眼花吧?方才……方才那是陛下?”
餘紹清的笑意漸漸隱去了,變得微不可聞:“有些話說得,有些事卻提不得,就算爛在心裡,也只能讓它爛著。你只需記得,今日你什麼都沒瞧見,什麼都沒聽見。”
使女過了會兒方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餘紹清又看了一眼謝秋姜閉上的房門,輕聲道:“原以為是狐假虎威,原來是棲落於梧桐木上的鳳凰,倒是我眼皮子淺了。”說罷,拂了衣帶絲絛,緩緩走下了臺階。
太后蕭氏本是南朝名臣後裔,昔年南北會戰中被俘,衝入□□為婢,太平四年被選為先帝貴人,後依北魏舊俗手鑄金人而冊為皇后。她並無所出,當今陛下乃是先帝庶子,生母地位低下,且早逝,所以繼位後尊蕭氏為皇太后。
皇帝登基初期,蕭氏效仿昔年文成太后臨朝聽政,扶植親信任朝中要職,總攬大權,無論是漢族名士、鮮卑貴族還是內廷官宦,多為她手下黨羽,不少是她裙下倖臣。後來朝政*、沆瀣一氣,名臣大儒不堪忍受,聯絡百官上奏彈劾,逼得她不得不還政於幼帝。此後,蕭氏便退居內廷,住處也搬到了較為荒僻的東北角的雲中殿。
餘紹清穿過林子,沿路也沒見到幾個人影,心裡不免有些發慌,不由對前方帶路的女官道:“梁作司,這地方怎得這樣冷清?”
絳紫加身的女官並未回頭,只是道:“太后喜清淨,也就不讓閒雜人等過來。”
過了會兒,終於見到了正殿的門,梁文姝輕輕一推,便聽得寂靜中傳來“吱呀”一聲,一股冷氣撲面而來,直激地身後的餘紹清打了個冷顫。
“進去吧。”梁文姝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餘紹清再不敢胡思亂想,低眉斂目地跨進了正殿。身後門甫一合上,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好不容易收住心神,回頭試探著上前了兩步。殿內異常安靜,碧紗帷幔重重飄曳,高臺正座上並無一人。她正疑惑,一旁的側室傳來一個溫和寂靜的聲音:“你便是要見老身的那個女書史?”
餘紹清驚了一驚,忙躬身過去問安:“婢子餘氏,見過太后,太后安泰吉祥。”
只聞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太后披了件香妃色直襟襦衫起了榻,半倚著撫了撫手中玉如意,道:“起來吧。”
餘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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