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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晉室靠世家支援立國,不論何人掌權,總要倚重幾家勢力。這位新晉權臣身後除妻族崔氏外,再無倚仗,若此時能得其刮目相待,自是大有裨益。
然面對眾人的殷切與試探,郗翰之卻一概不理,就連戰戰兢兢,生怕被廢的蕭明棠,他也不過見了一回,便匆匆離去。
一來,眼下的局面,他早有打算。
二來,他須得親自回去,將妻女和母親接來建康。
……
訊息傳至壽春時,恰是二月初六,與之同來的,還有自荊州退兵過來的孫寬。
郗翰之親筆寫了家信回來,將先前情況道明,又將建康情形略說了,最後寫道,要親自回來,接一家人同回建康去。
其中喜悅激盪之意,便是隔著縑帛墨跡,阿綺也彷彿能感受到。
如今北方已下,國中戰亂亦平,往後,是否就要迎來百年未現的統一之世?
她心中亦漸漸升起幾分激動感慨,乃至滋味複雜的惆悵。
這四十餘年裡,無數百姓與將士因戰亂而死,其中既有如父親一般,心懷高遠之志,卻最終抱憾而終者,亦有如袁朔一般,野心勃勃,欲一展抱負者。
如今終被郗翰之一一做到了。
劉夫人看過信,亦是百感交集,深深吸了口氣,竟喜極而泣。
「我的兒——我這輩子,能有今日,真是足了……」
此時崔萱也才領孫寬同來問候,孫寬聞之,笑道:「當日我便料鑒安非池中之物,定能成一番大事業,如今果然做到了,連老天亦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劉夫人忙將面上淚痕擦盡,笑道:「教你們看笑話了,我這老婆子,到時還要去建康,聽聞那裡遍地王侯貴人的,我恐怕還要教別人笑話,給翰之添麻煩……」
阿綺知她心中沒底,未到過那樣的地方,忙笑著安慰道:「母親莫怕,凡事有我在,便是看在郎君的面上,也無人敢笑話母親。」
劉夫人稍放心了些。
眾人在屋裡略說了陣話,因難得喜事,劉夫人便命廚房做了些酒菜,聚在一處用了,府中僕婦們亦都得了賞。
夜裡婆媳二人在一處商議,因記掛郗翰之如今才入朝中,定有十分忙碌,他雖說要親自回來接她們,可她們亦不能只在此坐等。
二人遂決定,接下來兩三日便將行囊收拾著,到時先帶上些,直接往建康去,餘下的,再留下些人繼續整理便好。
第二日崔萱知曉後,思來想去,亦決定陪阿綺一道往建康去一趟。
到底亦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且她心中還隱隱擔心她那兄長,恐要給阿綺添麻煩。
孫寬因久離寧州,此刻已不該在外繼續逗留,遂決定留下些人護送妻子往建康去,自己則領著人先回寧州。
三日後,阿綺帶著念念,崔萱帶著長生,與劉夫人一同啟程,往建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應該最近要完結了。
☆、酌酒
自壽春離去, 一行人經芍陂後,便到近梁郡時, 郗翰之便也已領著人趕到了。
兩隊人在梁郡驛站相遇時, 正是傍晚。
劉夫人聽了僕從來說的訊息後等不及, 忙帶著阿綺等一同等在門外, 遠遠沖策馬而來的兒子揮手。
郗翰之一馬當先, 奔至近前, 跨馬而下, 將韁繩交給劉澍恩,同驛城丞略一拱手示意後,便大步行至母親與妻女處。
劉夫人拄著拐上前去握兒子的手,將他自上到下仔細看了數遍,反覆問過,確認他未受傷, 只因忙碌和趕路而有些疲乏後, 方安下心來。
郗翰之耐心安慰母親一陣後, 見她方才激動的情緒已平復下,這才命人攙扶著她往驛站中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