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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收回了目光。見那邊廂王泠然依舊還在冥思苦想,然而那張臉卻憋得通紅,其他賓客多半百無聊賴,議論譏嘲的聲音比之前更響亮了,想想這傢伙恃才傲物卻又天真可愛的xing子,他想想解鈴還須繫鈴人,便重重咳嗽了一聲。發現玉真公主心情甚好地看了過來,其餘賓客亦是稍稍為之一靜,他便站起身道:“今ri賓客不過十數人,若是單單某與王郎君殫jing竭慮,其餘諸位未免太過清閒。與其大家作壁上觀,不如各出一二籌,續完了這一套酒籌如何?”
玉真公主見王泠然赫然滿頭大汗,雖厭其自大,但也不想太讓其難堪,當即頷首笑道:“便依杜十九郎此言。霍清,去取那些已經制好的酒籌,與諸位賓客一觀。”
儘管剛剛不少人都暗笑王泠然誇下海口卻出了醜,可當霍清用木盤捧了那些竹籌給眾人傳看,不過須臾,諸席之上便鴉雀無聲。看到那些形形sèsè的目光都在悄悄打量著自己,杜士儀安之若素地拿起手中酒盞呷了一口,隨即輕輕舒了一口氣。
有這一次的經歷,ri後想來不會有人總以為他江郎才盡年少可欺,非得挑他這個軟柿子捏,他也能輕鬆些!
酒籌傳到姚閎之手,他一籌一籌看完之後,立時根據筆跡分辨出了哪些是王泠然所擬,哪些是杜士儀所擬。他更能品味得出來,杜士儀所擬的那些酒籌不但是玉真公主親筆所撰,而且每一句皆是少有的絕妙佳句,否則王泠然畢竟是七歲聞名於鄉,去歲二十六歲高中進士科第十九名的才俊,哪裡會如此狼狽!說起來,祖父這一次罷相之後,儘管保住了姚家榮寵,可姚系一黨在朝已經式微了,如今崔家親近杜士儀分明是在投資將來,他身為姚家長孫,也該盡力挑幾個人親近親近,以備將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十三章盛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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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兩刻鐘的功夫,王泠然勉強湊出了十籌,其餘賓客各展所能人人出了一籌,那一套五十籌終於算是滿了。當這些新鮮出爐的酒籌裝入了鎏金籌筒中時,今ri赴宴眾人卻沒有往ri行令開始時的躊躇滿志意氣風發,反而又是三三兩兩好一通竊竊私語。
這俗令幾輪下來,觥籌交錯,人人臉上都帶上了幾分醉意。而王泠然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其他緣由,抽到了兩次自飲四十分,再加上借酒遮掩所喝的那些,他一張白麵已經是紅得如同煮紅的蝦子。
而俗令完畢再行雅令之際,杜士儀含笑表示自己年少淺薄,擔當不起律錄事,情願當個執杯勸酒的觥錄事。身為主人的玉真公主看了一眼四座,見眾人無不如釋重負,她便從善如流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卻是將此職讓給了三十出頭最為年長的潞州苗晉卿。
苗晉卿本就八面玲瓏,當即選了ri字頭詩令,但只見眾人無不借著酒意苦吟佳句,苗晉卿妙語連珠品評不斷,而杜士儀樂得逍遙,只管執掌旗、纛及一組酒籌,只看苗晉卿的指令上去罰酒灌酒。在場既大多為jing通詩賦的名士,大多數時候他實無所事事,恰值別館中的歌舞伎獻上了歌舞,他索xing賞酒賞樂賞美人,但只看別人冥思苦想應付那酒令。
富平石凍chun一晃已是沒了三壇,儘管礙於玉真公主這位身份尊貴的女主人在場,沒有人敢放浪形骸地脫去外袍,但大多數人都情不自禁地拉低了領子。而玉真公主則在離席更衣回來之後,換了一身半掩酥胸的紗衣,乍一看去但只見膚如凝脂,在此刻白晝仍舊點著數十隻蜜燭的室內,顯得格外引人矚目。酒酣之際,又一輪酒令行畢,苗晉卿領了玉真公主一個眼神,笑著示意今次到此為止,一旁早有負責謄錄的侍婢霍清將滿寫了各sè詩句的白麻紙呈送到了女主人面前。玉真公主卻只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
“我這別館設宴,酒令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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