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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簡皎月對他模糊的印象,只是一個在家教嚴格環境下和她完全相反的書呆子。
包廂裡有方綠籬石潭,潺潺流水聲十分悠閒。
入目中的男人西裝革履,輪廓利落。邊上一隻半米高的白瓷瓶,釉白的瓷器和他的膚色相得益彰。他動作慢條斯理,清瘦的手腕稍稍傾斜,手上那套石瓢茶壺的熱茶便從壺口慢慢澆淋到紫砂品茗杯上。
另一套茶器上也罩著水霧,看上去似乎等了有一會兒了。
簡皎月不是沒見過松花釀酒、春水煮茶這類細緻手藝,可那大都是年紀稍長的人喜歡在這上面耗盡耐心。
這位聯姻物件似乎和自己同齡吧?
她此刻對這人的老古板印象一升再升。
即使是知道她來了,那人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清瘦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杯盤邊緣,待簡皎月坐在自己面前,才緩緩抬眼望過來。
男人的長相出她意料,劍眉星目又乾淨俊朗,鼻骨直挺。明明周身泛著生人勿近的清寒冷感,卻長了雙狹長多情的眼。
眼皮褶子很淺,瞳孔顏色漆黑,盯著她看時讓人有種曖昧深情的錯覺。
簡皎月和他對上目光,幾乎是緩了十幾秒才不可思議地眨眨眼:這人怎麼長得這麼眼熟?像……像極了她高中無聊時期談過的初戀男朋友?
指甲不自覺地硌著手心,她帶著一絲懷疑的語氣問出口:「裴書臨?」
被喊出名字時,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地微挑眉。溫潤眼神落在被她蹭花的紅唇上,如鴉羽般密長的黑睫漸漸上抬,與她視線齊平:「喝什麼?」
聲音低冷,無波無瀾,甚至沒有回答她的話。
簡皎月有些後悔來之前沒看看這位小少爺的資料了,虧她還大言不慚地對簡皚雪說大話。但他居然是裴書臨!
是那個她隨意說完分手後,跟著自己身後默默走了幾站路不願意放手的前男友!
在雨夜被淋濕黑髮,沉寂清澈的少年。如今長得依舊清俊,手腕上一塊鉑金鑽表更顯矜貴。
見她不說話,裴書臨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在她面前。
學生時代極少注意家世,畢竟能進她們學校的人也不會差哪兒去,但她沒想過那時候內斂清雋的書呆子居然是這種身家背景。
考慮到她這趟來的目的,又想起自己的荒唐過往,簡皎月不自覺用上了敬稱,手扶著杯璧:「裴先生,你、您好。」
裴書臨倒茶的手微頓,把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婚戒推過去,唇邊笑意頗涼:「見外了,裴太太。」
「咳咳。」簡皎月不太熟悉流程,看向那枚婚戒,「裴……太太?」
他輕笑,在她耳裡也許更像嘲諷:「來這不是為了這句話嗎?提前習慣習慣。」
「……你說的對。」
簡皎月很快適應這副有求於人的樣子,拾起那枚戒指。
也許是上面的鑽石太耀眼太沉重,她手一抖,直接把戒指掉到了地板上。
「啊。」戒指在地上溜了小半圈,掉在男人腳邊,她蹲身去撿。再起身時,頭皮一緊,疼得她不得不把頭湊回去,「什、什麼東西?」
裴書臨原先只覺得柔軟髮絲蹭過自己放在膝蓋的手背,聽見她痛呼才垂眼:「別動,頭髮纏錶盤上了。」
他這塊腕錶是vca週年最新男款,沒有玻璃錶盤,以珠寶著稱的品牌連外錶盤都鑲有幾顆凸出的閃鑽。
簡皎月出門前被金蓉拉去做了一個盤發髮型,此刻因為繁瑣的夾子,導致頭髮也一起纏進錶帶裡。
裴皎月伸手去弄,恰好碰到他微涼的手指,尷尬地縮回去:「我自己來!」
她聲音不自知地有些大,裴書臨手一愣,抿抿唇,索性把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