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3 頁)

十三悠然地開啟門。

吃飯的當兒，十三塞給老太太五十兩銀子。

&ldo;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給我燙壺酒吧。&rdo;聲音很平淡，吃飯細嚼慢嚥。看慣人情冷暖，已經足夠麻木的老太太終於忍不住打量眼前的青年。

&ldo;大官人，您給多了。&rdo;

&ldo;多了你就留下吧。&rdo;錢財左手來、右手去，永遠別問花得值與不值。

&ldo;以您的身份，去風滿樓可以住天字號房。&rdo;

&ldo;我有身份就好了。&rdo;連姓名都沒有的人，還談什麼身份？

&ldo;大官人，您是來辦事兒的吧？&rdo;

老太太終於開口，臉上還是紋絲不動，但布滿皺紋的眼眶卻有些眨巴起來。活到黃土埋脖的年紀，洞察力早已不輸真正的江湖老鳥。

&ldo;怎麼說？&rdo;十三有些對這樣普通的老百姓特別有興趣，放下筷子問。

&ldo;您一住進來，就大門不出，只是每天開啟窗子看街上的情景。老身的房價，每天五錢銀子，您卻每天多給四兩，全用來佈置伙食。吃那麼好，卻住這麼差，不是發瘋，就是為了辦事。&rdo;

收下五十兩銀子，老太太平靜地轉身，替十三添飯去。

十三的嘴角微微一抬：&ldo;這鳳鳴城有什麼事好辦？&rdo;

添來滿滿一碗米飯，老太太靜靜地回答：&ldo;除了人事兒沒有，其他的事兒，就有很多。&rdo;

接下飯碗，十三笑了笑：&ldo;沒錯，我來這裡，辦的就是禽獸的事兒。&rdo;

抽了抽嘴角，老太太回身走進廚房，淡淡留下一句：&ldo;只要辦完事兒，還記得自己是個人就成。&rdo;

愣了愣神，下意識地捏緊手指，就在筷子即將像箭石一般飛向廚房的那一瞬間，他倏然鬆開手指，露出一個像孩子般的微笑，對著廚房大聲道‐‐

&ldo;房東太太，我回來的話，記得再幫我下一碗雞湯麵！&rdo;

突然讓人看透的感覺並不好，因為那種倉促的狀態，就像被母親捉住，快要捱打的小孩……

放下晚筷，他習慣性地用手指撥順頭髮，再用牛皮筋紮起馬尾，檢查了一下靴子的鞋底，再滿意地站直身軀，儘量伸個懶腰‐‐

&ldo;我出門了。&rdo;

老太太的廚房視窗朝向門外，透過狹小的窗格子，老太太木然的臉慢慢低下去。

修長的身影在門口佇足，嘴角輕輕一勾，十三朝前走去‐‐

&ldo;麵條要寬還是細的好？&rdo;

蒼老的聲音，漠然地從窗格子裡傳出來。

笑容，從淺淡變作苦澀，十三頭也不回，迎著正午的陽光向前‐‐

&ldo;隨便就好。&rdo;

如果他還能回來的話……

獸童【11】 段非

車軲轆在顛簸的路面上一路前進，無命焦躁地攏了攏袖子，撩起布簾大聲問：&ldo;不能再快嗎？&rdo;

&ldo;小少爺，這可是車，不是馬！再也快不了了！&rdo;車夫一邊催馬，一邊回答。他是不知道堂裡出了什麼事，但向來沉靜的小少爺這般著急，看來是有大事發生，逼得小少爺非得趕到鳳鳴城去！

雖說是臨近，但北方的城鎮大都是地廣人稀，兩城之間相隔上百里路，沿途連個打尖的地兒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