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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堅就勢問道：&ldo;我聽說她爸爸媽媽很早就離婚了是嗎？&rdo;

胖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她努努嘴，示意孔堅站到窗戶根那兒，壓低了聲音說：&ldo;老米是戴了綠帽子的啦。你看他又黑又小，卻生了個白淨漂亮的女兒，這可能嗎？&rdo;

孔堅說：&ldo;這有什麼不可能？估計米臻隨她媽媽，這也不一定啊。她媽媽長得漂亮嗎？&rdo;

胖女人不屑地撇撇嘴：&ldo;她媽媽是漂亮，但那天夜裡他們全家吵架，我們全院的人可是聽見的。是她媽媽自己說的，米臻不是老米的孩子。那一架吵得驚天動地，幾乎把傢什都砸光了。後來她媽媽就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聽老米說是改嫁給了一個留學生，遠走高飛了，誰知道！反正米臻是個野種。老米為這事傷透了心，那段時間天天在哭。&rdo;

孔堅想，米八月想早點把米臻嫁出去，也許就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

&ldo;那他後來沒再娶嗎？&rdo;孔堅問。

&ldo;娶什麼呀，他找不到米臻的媽媽，性格也變了，跟誰都不答理，每天天不亮就走，天黑了才回來，忙得跟白領似的。米臻也好多年沒回來住了。要不是老米時常在院子裡晾晾毛巾，我們幾乎都覺得這屋子沒人住。&rdo;

&ldo;晾毛巾幹什麼？&rdo;孔堅不明白。

&ldo;把毛巾晾乾，再用保鮮液泡了，蓋在過夜的花上啊，那樣可以保持花朵鮮艷，不發蔫。嘁，這你都不懂。&rdo;

孔堅隔著玻璃向屋子裡看著，由於房間不朝陽，裡面很陰暗，隱隱約約能看到傢俱，都是二十年前的樣式，布滿了灰塵。

&ldo;唉，小夥子，你不是想留紙條嗎？有紙筆沒有啊？我給你找去。&rdo;

&ldo;謝謝你，阿姨。&rdo;孔堅禮貌地對胖女人說，&ldo;不用了，我還是直接去花店找她吧。&rdo;

鮮花下沉睡的女屍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米八月的心頭‐‐自從他遇到了孔堅之後。憑著直覺，他覺得這小子來者不善。

米八月一直過著安靜的、不引人注意的生活，也的確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因為他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老頭。他惟一的心願，就是要把米臻平平安安地嫁出去。雖然他只能每天早晚兩次看到女兒，但女兒無疑是他生活的中心之一。女兒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他的憂慮也隨之加深。他擔心米臻給平靜的生活招來災禍，他承受不起任何意外，可災禍似乎仍然不可抑制地要來。他曾經一度考慮要把米臻送回鄉下親戚那裡去，可從女兒的心態上看，她離不開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

米八月不喜歡藍晉開，這個人身上有著小商人那股不可遏制地洋溢位來的惡俗之氣。當然他也不喜歡孔堅，他覺得孔堅的眼睛裡冒著陰毒的光芒。他坐在公共汽車的後座上一個勁兒地嘆氣，平靜的日子即將消失，自己已經來日無多。

他希望米臻離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他對米臻說過：&ldo;讓藍先生給你買房，用你的名字。還有，把花店搬走吧。&rdo;當初選擇在百花開店，是為了生意好一些，可誰想到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來。

米八月收拾&ldo;米兒香香&rdo;的時候，收拾出一些東西，他問米臻：&ldo;你和藍先生睡過了？&rdo;

當時米臻就哭了，只是哭，不說話。米八月嘆口氣，這是命。既然這樣，就讓米臻和藍晉開過吧。即使是米臻以後被拋棄，也總能靠著這段關係博得個安身立命的基礎。他這個爸爸，已經心力憔悴，沒有力氣再照顧女兒了。

遇到孔堅後，米八月連續好幾天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