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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似不經意地問起。

穆離道：&ldo;那丫鬟心大，伺候不好，我便做主發賣了。&rdo;

&ldo;這後院之事，不該跟你母親通氣嗎？&rdo;穆徹有幾分不滿。

&ldo;母親過於寬仁，恐怕被人矇蔽。&rdo;穆離不慌不忙道，&ldo;不過是個丫鬟。&rdo;

&ldo;你對拂衣的事情，是不是過於上心了？&rdo;穆徹若有深意地打量著兒子道，&ldo;你們都十三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雖則你們是親兄妹，但是到底也要避嫌……&rdo;

穆離放下手中的書卷，突然起身繞到穆徹身前，徐徐跪下。

穆徹心中一片瞭然，卻心情複雜。

&ldo;你這是幹什麼？&rdo;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ldo;父親，離兒想求您，讓我娶了拂衣。&rdo;穆離一字一頓，緩慢卻堅毅道。

&ldo;你可知，你在說什麼！&rdo;穆徹面上一片冷然。

穆離鄭重點頭，抬頭仰望著穆徹道：&ldo;離兒本不想說破，但是母親近日來為了我和拂衣的婚事，操碎了心。離兒怕母親亂點了鴛鴦譜，日後不好收場，所以才不得不來求父親。&rdo;

&ldo;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如何知道的？&rdo;穆徹問，伸手拉起他，&ldo;地上涼，你膝蓋受不了。&rdo;

穆離起身，站在一旁，道：&ldo;七八歲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後來慢慢想，很多事情就明白過來了。&rdo;

&ldo;哦？說來聽聽。&rdo;

&ldo;母親總給七姨母寫信，信件內容並不避諱我，母親所給他繪製的畫，大都是跟拂衣有關的。七姨母每年都會給拂衣帶很多東西來，雖然我也有份，但是拂衣所得的更多，更精細。四五歲的時候，我聽見祖母說，拂衣要被帶走，當時我嚇得不行，卻沒有深想，後來大了便忍不住想，我們穆府的女兒，怎麼能隨隨便便送人？母親和七姨母的這種往來，讓我對七姨母起了很大好奇，忍不住查了些她和七姨父的事情。您知道，他們的事情轟轟烈烈，並不難查，他們早年的遭遇，對上拂衣的生辰，還有拂衣的天生神力，與她曾外祖母一模一樣，我大抵就明白過來……&rdo;

&ldo;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和你母親求證？&rdo;

&ldo;一來，我已經確認，她確實是我表妹，不需要求證；二來，&rdo;穆離頓了下，&ldo;離兒也有私心。我假裝不知道，就可以繼續親近她，若是母親知道我已知道真相，要求我避嫌，我恐怕無法應對。可是，現在我們都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所以，所以離兒厚顏請求父親……&rdo;

&ldo;為什麼不求你母親？&rdo;

&ldo;因為離兒知道，父親更不畏懼世人眼光，更不捨得拂衣離開穆家。若不是您為離兒留了一份可能，拂衣恐怕早已入了穆家的族譜。&rdo;穆離瞭然道。

&ldo;你倒是通透。&rdo;穆徹笑道，心中有一種驕傲油然而生。這是他的兒子，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能不動聲色地去查證自己的疑惑，還能忍這麼多年。

&ldo;但是，&rdo;他話鋒一轉，&ldo;我是存了私心，怕你們生了兄妹之外的情意。現在我也確認了，你確實對拂衣有情，但是，拂衣對你呢？可有男女之情？恐怕她一直把你當成親哥哥吧。&rdo;

穆離暗想，果然父親更懂自己的心意。若是今日這番話是對母親說的，恐怕她擔心的就是他和拂衣的兄妹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