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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寐歌，我現在很煩，你不要與我說這些&rdo;古綺襄飲了一口茶，不耐地打斷道。

&ldo;呵，反正也沒別的事情，就不打擾方才喪偶的古老闆傷感悲秋了。&rdo;梁寐歌又是陰陽怪調，臨走前還是沒忍住加了句，&ldo;那些綢緞做嫁衣本來是最合適不過，只可惜你再沒機會穿了。&rdo;

本愁眉不展的古綺襄猛然抬頭，梁寐歌留給她的只有半合上的木門飄來的冷風。

那風吹在臉上就如刀割一般疼痛，把古綺襄吹回了十六年前。

那個時候梁寐歌是太守的女兒，而她不過是太守的好友遊商之女，寄住在浣城的太守府邸而已。

初來乍到，古綺襄性格內向加之人生地不熟，與開朗活潑的梁寐歌相比，簡直卑微到了骨子裡。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梁寐歌躲在花園裡面讀信，忽聞庭院中傳來同齡女孩的嬉笑，她便好奇地翹首觀望了過去。

原來是貪玩到晌午才回來的大小姐，為了免除責罰正窩在姨娘懷裡撒嬌。

古綺襄很羨慕，覺得自己的存在會玷汙這個畫面。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離開，又感受到一絲強烈的目光。

原來是梁寐歌注意到了她。

&ldo;咦，那個女孩之前沒有見過啊?&rdo;遠處的梁寐歌停下了動作，努了努下巴指向古綺襄。

抱她的姨娘看見了，颳了刮她的鼻子介紹道：&ldo;那個啊，是老爺朋友的孩子，跟著大少爺做學童呢，按輩分上來講，她還得叫你一聲師叔。&rdo;

&ldo;叔不是男人麼?難道不是師太，師姑，師姨?&rdo;梁寐歌的腦子轉得很快，逗得幾個姨太太又是花枝亂顫笑她童言無忌。

梁寐歌也跟著賠笑，但再看向古綺襄的方向，那裡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

也是這天晚上，古綺襄返回來找丟失的東西，見鬼了那般，梁寐歌正坐在石階上看著她，那樣子就像等了很久，晃了晃手裡的信封沖她笑：&ldo;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rdo;

滿天的星光好像都灑在她的身上，古綺襄囁嚅了一陣，從她手裡奪過了信件。

沒料到她好像生氣的樣子，梁寐歌頓了頓，有點委屈地撅嘴解釋道：&ldo;你放心，我沒看。&rdo;

她從下午撿到信為止，就一直坐在這裡等她回來，真是見了鬼了，看上去挺老實的嘛，幹嘛這麼兇?

古綺襄張了張口，小聲說了句什麼。

&ldo;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楚。&rdo;梁寐歌從臺階上走下去，這才發現古綺襄跟自己差不多高，倆人分明能平視，可她卻畏畏縮縮，駝著背不敢看人，在古綺襄靠近之後，受到了刺激那般，用力將她往後一推，再風一樣地跑走了。

覺得自己很冤枉的梁寐歌足足鬱悶了倆天，最終還是找哥哥問到了古綺襄的地址，在書房門口截住了她：&ldo;古綺襄是吧，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不說聲謝謝就罷了，憑什麼打我?!&rdo;

裡頭收拾書本的大少爺看見這一幕，摸了摸下巴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

而含胸駝背的古綺襄，知道這次是怎麼都逃不掉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低低地開了口：&ldo;對對對不不不起&rdo;

早已猜到會這樣的大少爺笑出了聲，梁寐歌卻消了氣焰。

自卑怯弱的小姑娘，以為自己難聽的表達方式又一次嚇到了別人，不敢去分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同情還是嘲笑，只能更加努力地繼續艱難地一字一頓說著，可是她越想快點說出來，拼湊的語句就越混亂：&ldo;謝謝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