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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依然是一動不動，任由喬舒亞把他抱了起來，走進浴室。他的led燈一直都在亮著紅光，眼前不斷閃過程式亂碼，雙倍的感官模擬下，過強的刺激讓他的軟體一直在超負荷運轉，導致現在他進入了半宕機的狀態，軟體無法正常運作。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和可承受區間，雖然他知道自己作為綜合功能型的仿生人，是裝載了性|愛模組的，但這只是基於他社交模組上增添的一個額外功能，他從來沒想過會用到它。

而他也沒想到開啟了感官之後，被迫呼叫性|愛模組時的感覺會是這樣……難以形容。

那種讓他渾身發抖的陌生感覺就像是脈搏調節器短路，剛開始，只是混雜著輕微的痛苦和無法形容的酥麻感，到了最後就只剩下彷彿被海嘯吞噬、被烈火焚燒的瘋狂。

他不確定自己對此到底是喜歡還是厭惡，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過於強烈的刺激可能使他的程式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資料亂流和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報才慢慢自我修復完畢，康納得以透過阻礙在他視線前的大量警報視窗看見外界的景象。

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喬舒亞一臉愁容的站在浴缸邊，嘟囔著：&ldo;仿生人身體內部是幾級防水?直接洗沒問題吧?&rdo;

&ldo;……&rdo;康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身後傳來的不舒服的粘膩感，原本已經恢復到黃色的led燈再一次轉紅。

&ldo;喬舒亞……&rdo;他說道，聲音依然帶著些許疲倦的沙啞，&ldo;你出去吧，我自己來。&rdo;

喬舒亞聽見康納的聲音，扭過頭看向他。

&ldo;康納……&rdo;他剛開口就卡殼了，望著那雙依然清澈的眼睛，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雙眼睛裡依然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情感，就像是一片冰冷沉寂的星夜，美麗、澄澈，卻遙不可及。

在這一刻，喬舒亞就明白了。

他失敗了。

即使是對這個仿生人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他卻依然冷靜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在他的眼裡，甚至連被侵犯的憤怒都看不到‐‐說到底，那根本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那是玻璃、金屬和其他材質構造成的光學元件。

喬舒亞站在那，明明室內的壁爐還在燃燒著火焰，他卻覺得比昨晚在路上頂著風雪狂奔時還要寒冷。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慢慢的冷卻了下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和不顧一切的瘋狂被康納眼中的冷淡和疏離擊得粉碎。

&ldo;我……我幫你吧。&rdo;最後，喬舒亞只說出了這幾個字來，他感覺這句話彷彿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ldo;你自己一個人不方便。&rdo;

康納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便點了點頭：&ldo;好。&rdo;

這樣的回應完全處於理性，他只是機器，在面對一個侵犯了他的人類時，他連多餘的憤恨和羞恥都不需要、也感受不到‐‐那些對機器來說毫無用處，只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罷了。

喬舒亞頓了一下，伸手開啟了浴室裡的噴嘴。冰冷的水淋在康納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喬舒亞趕緊關閉了他的感官模擬，這屋子裡可沒有熱水。

一時間，浴室裡只剩下了水聲。喬舒亞麻木的幫康納清洗著，腦子裡一片混亂。

半晌之後，他才猶豫的問道：&ldo;你……沒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