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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從小就習慣這樣的感覺，蘇枝可能會連出門都不敢。爸爸剛死的時候，蘇枝也曾受過冷嘲熱諷，受過街坊鄰居的白眼，說她克父母克兄弟姐妹，也克周圍一切接近她的人。爸爸的後事，還是殯儀館的一位好心人幫她辦好的，本來那個人要收養蘇枝，蘇枝拒絕了，她不想再要誰的施捨，更不想再被人看不起。蘇枝咬著牙，一邊上學，一邊打工。

蘇枝那時才上初中，瘦瘦小小的，沒多少地方願意收她，蘇枝就接一些零活，加上政府給的救濟金，才勉強支付生活費。

上了高中，學校減免蘇枝的學費，還給她一個月一百五十塊的生活補貼。但是學校要求街道出示證明，還要張貼在學校的宣傳欄裡。可以說，蘇枝的高中是很黑暗的，總是有人在她的課桌上畫來畫去，說既然沒錢，就滾回家去的之類，還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話。蘇枝為此偷偷的哭過很多次，那些眼淚，蘇枝現在想起來，都為自己覺得不值得。

哭有什麼用?哭了，只會讓人更看不起，蘇枝告訴自己，不準哭，不要哭，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何必管他那麼多?

夢裡(4)

高夢夢帶著娃娃離開，外面的陽光很刺眼，高夢夢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的休息吃飯了，身體格外的虛弱，坐計程車回到家裡，黎正浩居然在家。

黎正浩看起來很疲憊，仰著頭坐在沙發上，眼睛有著很明顯的黑眼圈。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連高夢夢回來都沒注意到。

躡手躡腳的坐在黎正浩的旁邊，高夢夢又想起那個女孩跟她說的話：這個娃娃看起來很新吧，但是其實她是一個舊娃娃，我給她洗了澡，換了頭髮跟衣服，她看起來就像新的一樣了。假如你相信你眼睛告訴你的，那這個新娃娃就是假的。如果你告訴自己，這是個舊娃娃，你不相信你眼睛看到的，那她就是真的。有時候，我們需要的不過是一點點的自欺欺人。

你跟自己說，她是真的，那她就是真的了嗎?事實就是事實，跟我們告訴自己的往往都是相反的訊息。事實騙不了人，但人可以自己騙自己。

人可以自己騙自己。

黎正浩，我該騙自己什麼呢?我還能騙自己什麼?誰來告訴我，我可以騙自己什麼?我已經什麼也沒有了，要怎麼去騙自己還有騙你?

輕輕的，把頭靠在黎正浩的肩膀上，想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

&ldo;呀&rdo;本來以為睡著了的黎正浩，突然翻身，把高夢夢抱住，兩個人一起躺倒在沙發上。

&ldo;我以為你睡……&rdo;高夢夢嬌笑，剛開口就被黎正浩封住了嘴唇。舌尖與舌尖的纏綿，曖昧的氣息，黎正浩的手停在高夢夢的小腹上，高夢夢本能的戰慄了一下。

&ldo;別，過來。&rdo;黎正浩誘哄，高夢夢不情不願的靠近。溫熱的掌心覆上依然平滑如鏡的小腹，想著裡面有自己的小孩，有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生命，在孕育，在長大，他就覺得很安慰。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ldo;夢夢。&rdo;

高夢夢輕聲的嗯的一下，黎正浩抱得緊了一些。

&ldo;我們給孩子起個名字吧。&rdo;黎正浩很是興奮的提議，坐起身，想名字想名字，想多了其他的事情，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會忘掉了。

起什麼名字好呢?黎正浩想了一會，屁顛屁顛的跑到書房，翻出一本厚厚的詞海。

高夢夢看到他這麼高興的樣子，原本想說出口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假如他知道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實，他會經受得起打擊嗎?

明知道他盼這個孩子已經盼了很久很久，要她怎麼去開口，打碎他的夢?

她有點迷惑了，從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