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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懿說這些話的時候,傅恆恰好下值回來。他原本聽院裡的侍女回稟,說大少爺福晉在嫡福晉這兒說話,他不欲打攪純懿與玉易城獨處的時間,便站在廊下駐足等候,順便看看純懿養在水缸裡造景的浮蓮與其下遊動的斑花鯉魚。
他在戰場上帶兵打仗慣了,自然練就了一副靈敏的耳朵。
他是非禮勿聽了,可是純懿與玉易城在屋子裡說話的聲音止不住地要傳到他這兒,他也只好斷斷續續地隨意聽著‐‐
當純懿說起她對待李氏的態度時,傅恆的臉上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笑意。
歲月荏苒,他與純懿成婚已有整整十八個年頭,他們其實都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年青人了。
再美好的容顏都要有漸漸衰老的時刻,純懿縱然保養得比他好,仍然是養著一副與當年新婚時別無二致的絕美相貌,但她到底還是經歷了數不盡世事波折的中年人,她的眼光不再保有年輕人的活力。
她自己都經常與傅恆抱怨,說自己如今做很多事情都覺得力不從心。
歲月不會對她格外優容,她必然要遇到美人遲暮的局面。
但傅恆可以說,這麼多年,純懿還是當年那個淳善美好的姑娘,當年傅恆在長春宮的畫屏後頭聽到的清越的嗓音,當年他在納蘭府的假山竹林邊上暗自喜歡上的姑娘,當年他掀開蓋頭的時候對上的那雙明亮溫柔的眼眸‐‐
純懿對得起她阿瑪額娘贈與她的名字,她也對得起傅恆這麼多年對她始終如一的一往情深。
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美好到讓人覺得不真實的姑娘。
在他的眼睛裡,純懿永遠都不會褪色陳舊。
遇到純懿,並與她結為夫婦,是傅恆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第88章 出遊
玉易城在純懿這兒待了許久, 等她起身告辭的時候,純懿點頭容她出去。
她跨過門檻走到屋室外面,恰好看到傅恆坐在欄杆邊上背對著屋門。
&ldo;阿瑪。&rdo;玉易城上前給傅恆行禮。
傅恆允她平身, 自己則往屋裡去了。
純懿正在看手裡的帳簿,餘光瞥見自門檻有一道人影移過來,她以為是玉易城去而復返,正要隨口問她還有什麼事情,沒想到來者直接幾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來望著她。
那張溫潤淺笑的面孔是傅恆的。
&ldo;你今日怎下值這麼早。&rdo;純懿當然覺得驚喜, 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臉一下子映現出發自內心的歡愉。
傅恆將那礙眼的帳簿從她的手裡抽走,隨後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溫柔換上久違的蔫壞。純懿都要以為, 她此刻遇見的是年輕時候的傅恆。
他多年沉穩擔綱朝廷重臣, 哪怕是平日裡在府邸上也要在晚輩面前樹立威嚴, 因此他這般好說話的模樣可能只有在純懿的屋子裡避開眾人時才能復現。
他有意要彰顯自己的英武猶在,於是輕鬆地將純懿橫抱起來。
&ldo;尋個無事的休沐日,咱們出京去看看風物人情?就權當是散心度假了。&rdo;
他知道這大半年來純懿一直都操持著煩心的家務事,那些斬不斷理還亂的瑣事,偏偏要因著姻親的關係牽帶著愛新覺羅家的事情‐‐事關皇家, 這讓她在決斷處理時也不得不多有顧忌和保留。
無論是李氏與福長安, 還是和嘉公主與純惠皇貴妃, 沒有哪一樁是隨隨便便、輕輕鬆鬆就能處置妥當的。
純懿很辛苦,還要周旋應對皇帝與那拉皇后那邊強加下來的意志。
她是為了讓傅恆能安心朝堂政務,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主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