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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怎麼不買臥鋪？為什麼不找個店先歇會兒？&rdo;我訕訕地收回手，有種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連問題都帶著幾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無賴。

&ldo;聖誕節！哪兒有車票可以買？！&rdo;公子潤抱怨著，&ldo;從河南過來的火車能買到座位就不錯了，哪兒有臥鋪呢？！我請了半天假直接過來的，沒票硬擠上來補的。&rdo;雖然不是春運，可火車票難買也是事實，何況聖誕節大小也算個節日。

我找出熱得快，插進暖瓶裡，一會兒就能燒開一壺水。

公子潤坐在床邊翻著我的書，&ldo;我不是想第一時間看見你嗎？想著今天過節，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得早，就在門口等著。&rdo;

&ldo;你什麼時候到的？&rdo;

&ldo;快六點半了吧？&rdo;

水燒開了，倒點兒涼水，兌了一盆，&ldo;把鞋和襪子脫了，泡泡腳吧！這是我特意買的洗腳盆，夠深吧，特價呢！&rdo;

水倒得有些多，我端過來費點兒力氣。

公子潤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嘿嘿一笑，欣然脫鞋。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ldo;你有腳臭嗎？&rdo;

&ldo;平時沒有，今天跑了一天不好說！&rdo;這傢伙存心不讓人好過，等到鞋襪褪掉，我才釋然，還好不算燻人，找了個地方放好，又拿了自己的棉拖放在一邊。

看著他的雙腳泡進水裡，我這顆心似乎才算落了地，彷彿只有這樣才能不算欠他的。我出去拎回兩壺水，包括鐵壺都打滿了，放上燒水，用剩下的水洗完臉，倒掉，回來時，他已半倚在床頭，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他是累壞了。

我輕輕推醒他，遞上熱毛巾，擦著臉，公子潤突然說：&ldo;再倒一盆吧，水涼得太快，沒泡夠。&rdo;

水已經開了，再倒一盆不是難事。只是一切弄好之後，他往旁邊坐了坐說：&ldo;來，我們一起泡，呵呵！可以說會兒話！&rdo;

雖然親過，雖然摸過，可腳的接觸依然是隔著厚厚的鞋襪，我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的腳不好看，怕自己的腳臭，怕趾甲沒剪乾淨，可看著他眉開眼笑的模樣，想著肌膚相觸時的感覺，心頭又怦怦欲試。

偏偏這時候，他又不怕死地跟了一句，&ldo;我不嫌你臭！&rdo;

&ldo;胡說！&rdo;我經不起激將，三下五除二，脫掉鞋襪，一下子塞進盆裡，濺起些許的水花，&ldo;你的才臭呢！&rdo;

&ldo;呵呵，臭不臭得聞一下才知道，你說我臭，你來聞聞吧！&rdo;他當真抬腳。

&ldo;去死！&rdo;明知他胡鬧，我卻仍然嚇得不輕，推了他一下，卻被他抱在懷裡，坐得有些不穩，腳微微撩起，有些離開水面。他的大腳輕輕抬起來，輕輕地踩在我腳上，便穩穩地壓在水底，暖融融的感覺不到任何寒意。

我的心底像是東北的大暖炕，平展展地鋪開一大片，熱乎乎的，燒熱了整間屋子。

&ldo;坐好了！&rdo;肇事禍首竟然責怪我不好好坐，但我看他微紅的耳朵，我好心情地沒有計較。難道，這也是他的第一次？想起這個，我心情大好，雙手支著床面，肩膀蹭著他的大臂，歪著頭斜仰著看他，傻笑啊傻笑！

人家的四十五度仰角都是充滿了惆悵與優雅，為什麼我的四十五度永遠像個傻子？

我傻呵呵地問出這個問題，他竟然很牛掰地說：&ldo;因為他們看的是白雲這種傻乎乎沒智商的東西，而你看的是我，所以一比較就顯出你的傻了！&rdo;

呵呵，好吧，只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