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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倒是有臉回來,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虎子哥氣不過,一拳將那狗日子的槽牙打落兩顆,虧七夫人當初那麼信任他,讓他陪你去江寧趕考。為打人這事,虎子哥給拖到宗祠給抽了二十鞭子,給趕出鄉營,小頭領也當不成……”
“提這事做什麼,啥事能比秀才活著回來強!不,林縛不是秀才了,我們要改稱他為舉人老爺,”黝黑青年說道,又攬著林縛的肩膀,大聲朝街上的行人吆喝起來,“林秀才活著回來了,咱們的舉人老爺活著回來了!”林縛考中舉人在白沙縣遇匪身亡的事情早就傳遍鄉里,面板黝黑青年這吆喝,街上以及店鋪裡的人都湧了過來,他們有認識林縛的,有隻聽說這個名字跟這件事的,認識林縛的都上前打招呼,不認識的都圍在外面議論紛紛。
“啊,他就是林縛啊……”“是啊,就是他,打小就是神童啊,年紀輕輕就考中舉人,以後就是老爺了……”“要是能在縣上謀個一官半職,那更是了不得,林家就是出人才啊……”“他算哪門子林家的?都出了五服,林家耕死的時候,從林家連塊棺材都沒有撈到,裹著張破草蓆下的葬。還是這小子爭氣啊,考中秀才之後,林家就讓他歸宗的……”“不是說他給個戲子眯了心眼,在白沙縣給水匪一刀殺了嗎?怎麼沒事人似的活著回來了?”“以前白白胖胖的,現在黑了、瘦了,倒是比以前精神些,大概給水匪捉過去吃了不少苦才給放回來……”“你怎麼知道不是逃出來的?”
林縛畢竟不是以前的林縛,對這個時代有著難以揭去的隔閡感,在上岸之前還有些情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扮演著林縛,然而在幼時玩伴以及鄉鄰的熱情簇擁下,林縛的情緒也情不自禁的被感染,攬過面板黝黑青年跟稍矮青年的肩膀,說道:“你都說我命硬了,哪裡會這麼容易死,不過也吃了不少苦……”這兩人都是林縛的同村好友,面板黝黑的叫趙虎,身強體壯,粗習拳棍,成年之後就加入上林村的鄉勇,還當了小頭領;個子稍矮的青年,身體要瘦弱一些,相貌也俊秀一些,他叫林景中,他跟林縛一樣,都是林家出了五服的旁支子弟,家裡有四個姐姐,就他一個獨苗,林縛跟趙虎都習慣喚他小五,他早年跟林縛一起都在林家的義學裡讀書,幾回都沒能考取功名,家境又窮困,便絕了心思,去本家的貨棧裡學做賬房先生。
林縛攬過趙虎的寬肩膀,問道:“你將趙能打了一頓,當不成鄉勇,現在做什麼營生?”
“我兩膀子都是力氣,還怕沒飯吃不成?”初冬季節,趙虎還穿著單衣,將根草繩當成腰帶系在腰間,絲毫不覺得寒意,他兩臂故意作力,讓林縛感覺到他肩頭墳起的塊狀肌肉,不讓林縛為他的生計擔心什麼。
“打趙能那狗腳子也算不了什麼大事,關鍵虎子哥是在本家問趙能話時沒忍住下的手,七夫人都求不了情,”林景中說道,“他暫時在貨棧裡打下手,等著啥時候本家消了氣,說幾句軟話,也許能回去……”
“求我回去還不稀罕!”趙虎滿不在乎的說道,“靠著兩膀子力氣吃飯,不需要看別人臉色,不是蠻好?”
林縛笑了笑,林景中嘴裡的“本家”是指家主林庭訓,不要說在上林村了,就是在石樑縣、東陽府,都少有人敢當面忤逆他,趙虎當著林庭訓的面將趙能打了一頓,責罰自然是逃不了的。
趙虎當上鄉營小頭領,除了每月二兩餉銀外,還能免去徭役,每天兩頓葷食,春秋兩套衣服,冬季還有寒衣,逢年過節還會有所表示,要是遇到盜匪來襲,作戰勇敢另有賞銀。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營生了,至少林景中相當羨慕他。林景中在貨棧學做賬房先生,中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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