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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開啟了議論她的門徑,他就利用下去。他首先說些奉承話,並且觀察到她喜歡;接著他就挑動她的女性好奇心,把他常去的不同場所裡,人們對她的議論告訴她。雖然她裝成對人家怎樣考慮她的生活方式和興趣毫不關心,但仍然有點兒不定心,掩飾不了她想知道這些的願望。
他描繪了一幅迎合討好她的畫像:她是一位獨立聰明、超群脫俗的迷人女性,在她周圍簇擁著一群卓越的男士,而她保持了一個盡美盡善的上流社會仕女形象。
她帶著微笑表示異議,輕聲說了些竊竊自喜的“不”字,而且對他說的所有細節十分感興趣,還用一種開玩笑的調子不停地要他多講些,同時抱著官能上對奉承的貪饞慾望,巧妙細緻地盤問他。
他看著她,心裡想:“說到底,這只是個孩子,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於是,他用一句漂亮話讚揚她對藝術的真誠愛好,說這在女性是十分少見的,以此打住。
這時她出乎意外地表現出一種嘲弄的神氣,這種受嘲笑的性格像是我們這個民族的精髓。瑪里奧頌揚得太過火。她對他表示,她並不是傻瓜。
“天哪,”她說,“我向您招認我也弄不清我是愛藝術還是愛藝術家。”
他回答說:
“要是人不愛藝術怎能愛藝術家呢?”
“那是因為他們有時比平常人更可笑。”
“是的,可是他們也有些更惱人的缺點。”
“這是事實。”
“那麼您不愛音樂嗎?”
她突然變得認真了。
“對不起!我崇拜音樂。我相信我愛音樂超過一切。可是馬西瓦確信我對此一竅不通。”
“他對您說過?”
“沒有,他這麼想。”
“您怎會知道呢?”
“啊?我們這些女人,我們幾乎能猜到我們所有沒有掌握的東西。”
“那麼有馬西瓦以為您對音樂一竅不通?”
“我很有把握,我只要從他對我講解時的神氣就能看出來。”他指出音調變化重點時的那副神氣像同時在心裡嘀咕:“這全是白費,我給您講這些只有因為您太和藹了。”
“然而他對我說過,在您府上聽到的音樂比巴黎任何人家的都強。”
“是的,靠他。”
“還有文學,您不喜歡?”
“我很喜歡,而且我自認為對文學很能體會,不管德·拉馬特是怎麼想的。”
“他也判定您對此一竅不通。”
“那當然。”
“可是他也沒有對您說過吧?”
“對不起!他可對我說了這位。他認為有的女人能靈敏正確地體會到表達出來的感情,人物的真實性格和一般的心理狀態,可是她們完全不能識別在他這一行裡,在藝術裡的最高境界。當他說出‘藝術’這個詞的時候,我真只想把他轟出去。”
瑪里奧帶著微笑問道:
“那麼您呢?您對這是怎麼想的?”
她想了一會兒,而後細細看著他的臉,想看出來他是不是真正準備聽她並且理解她。
“我呀,我對這事是有想法的。我認為感情這東西,您聽清楚了,感情這東西是完全能被接納到女人的心靈裡來的,只是未必長時間停滯在那裡,您明白嗎?”
“沒有,不完全明白,夫人。”
“我的意思是說,要讓我們能達到和你們一樣的理解程度,你們必須在向我們的理智申訴之前,先向我們婦女的天性作出呼籲。對一個不能首先引起我們同情的男士,我們幾乎是不去關心的,因為我們對任何事都是透過感情去考慮的。我不是說透過‘愛情’,不是的,是透過感情,它們之間有許多形式、表現和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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