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陽燧(第2/11 頁)
,綠袍青年便注意到了扶蘇的目光,加重了語氣強調道,“煉丹乃小道,切不可妄信。”
扶蘇撇了撇嘴,知道自家侍讀這是暗喻自己不要像他父皇一樣痴迷於求仙問道。扶蘇是不信這世上會有人長生不老的,不過他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綠袍青年,也許是對方自小修習道術,修身養性,整個人看起來要比同齡人年輕了好幾歲,介於青年與少年的分界線。
見扶蘇明顯不在意的神色,綠袍青年也並不再勸。他們年紀尚輕,實在是不能理解半截身子已入土之人的心情。但始皇身邊的道士,一個比一個假,綠袍青年幾次想要拆穿他們,卻並無師父的神通,只好按捺住。
“這青金鼎倒是個好東西。”扶蘇百無聊賴,隨口稱讚了一句。
“不及我師父的烏金鼎。”綠袍青年也隨意地回了一句,知道對方心不在焉。
“這是何物?”扶蘇的目光掠過那些瓶瓶罐罐,發現了一個古怪的東西。此物像是一個巴掌大的銅鏡,卻凹了進去,呈倒圓錐形,壁面光可鑑人。扶蘇忍不住坐直身體,伸手拿在手中。此物的背面頂部和銅鏡一樣,中央的頂部有一個蟠龍鈕,周圍雕刻著蟠螭紋,間或飾以風雷紋。
“此物名為陰陽燧。”綠袍青年並沒有取笑自家大公子孤陋寡聞。事實上這種物事在現今已頗為少見,也許民間還能偶爾一見,在宮中更是不用想。
扶蘇聞言一震,挑眉問道:“可是‘取明火於日’的燧?”也怪不得他不知道,因為這種燧現今已經很少用了,一般取火都用木燧,或者直接是燧石打火。而宮中更是火種不斷,又豈會用得著這種物事。
綠袍青年知道他所言的是《周禮·秋官司寇》中的“司烜氏,掌以夫燧,取明火於日”一句,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按常理,五月丙午日之正午鑄造,為陽燧,在十一月壬子日之子時鑄造,就為陰燧。”說完見扶蘇依舊一副不明白的神色,便進一步解釋道,“陽燧取天火,而陰燧取月露。”
“那這什麼陰陽燧,不過是既用來取火又用來凝露罷了。”扶蘇重新依靠在憑几上,用下巴指了指對方手中的青金鼎,問道,“不用說,這火和露,都是用在煉丹上吧?”
聽得出扶蘇語氣中的不屑,綠袍青年無奈地笑了笑。他現在可以確認,因為始皇對求仙問道的偏執,扶蘇對待道術那是一等一的排斥。但這並不代表煉丹術全然都是誑人之術。
不過,不信好歹強過於痴迷,綠袍青年也沒有解釋,只是隨意地笑了笑道:“我也只是為了完成師父留下的任務罷了,我煉的丹我自己都不敢吃,哪敢給別人吃?”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個細長口的陶瓶,這裡存著的就是這幾夜晚上用陰陽燧存取的月露。
扶蘇看著自家侍讀輕柔地把那陶瓶中的月露傾倒在青金鼎之中,動作優雅舒展,倒是賞心悅目。扶蘇因此也就不再挑剔自家侍讀做閒事了。反正煉丹歸煉丹,也不耽誤他們聊事情。他拿起手中的條陳,另一隻手拎著毛筆,伸手往旁邊的池水中一蘸,再沾著手邊開了蓋的硃砂盒,隨意地往書簡上批註著意見。
綠袍青年的唇角抽了抽,這一盒硃砂好像不是給他寫字用的,而是他煉丹用的……算了,叫人也很麻煩,再重新另啟一盒吧。
自從高泉宮起了這處亭臺之後,除了隆冬時節,他們都喜歡在此處議事。此處四面環水,通向這裡只有從偏殿而過,走那座唯一的石橋,周圍的池塘水淺也藏不得人,談論機密之事最合適不過了。
自從始皇迷上出巡之後,就經常往外跑。綠袍青年理解始皇想要看遍屬於自己的領土的心情,但還是不懂對方為何會如此放心。且不論殘留的六國貴族那層出不窮的暗殺手段,就連朝廷大事,也都甩手給扶蘇。
就不怕回來的時候,連寶座上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