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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卻如潑墨般,龍飛鳳舞書著一壁行草,細看之下,卻是納蘭容若的一闋詞作《沁園春》: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整幅書作筆力灑脫,墨跡淋漓,顯是一揮而就,絕無半分滯礙。而從這闕著名的悼亡詞中,更有一股不加掩飾的哀慟傷頹幾欲脫牆而出。
詞是絕世名詞,書作者功力也是非凡,但讓蕭晨為之側目的,卻是在落款處那行“雙江散客伯隱慟憶愛妻蘋兒醉筆”字跡之間,赫然現著幾點暗褐色的汙漬。
那汙漬顯然同牆上有些斑駁的字跡一樣,頗有些年生了,但憑著蕭晨的眼力,仍一眼辨出那幾點暗褐該是血跡。但不知怎地,看著這血跡,蕭晨平生第一次沒有把它同暴力連線起來,反倒覺得那血濺白牆,悽豔刺目,腦子裡竟憑空浮起“子規啼血”一說。
“你看出來了?”
徐伯隱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從蕭晨身側響起。
蕭晨凜然回過頭,卻見徐伯隱微微掠了掠鬢邊的髮絲,並沒接著這個話題再往下說,轉身走到窗前,呼地一下拉開半卷的竹簾。
頓時,一股草木之氣隨著夜色撲面而來,有幾分清新,又夾雜著些許幽秘。
良久。
“啪”,打火機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滿室的寂靜,呼的吐出一口菸圈之後,徐伯隱有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忘了問你抽菸不?”
“不用了,我目前只對‘大大’感興趣。”蕭晨淡淡應道。
“‘大大’?”徐伯隱有些疑惑地半轉過身子,卻見蕭晨從兜裡摸出一塊紅色的泡泡糖。
“不介意吧?”在得到徐伯隱的默許之後,蕭晨自顧剝去大紅色的包裝紙,將泡泡糖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道:
“伯父,我有一句話想問,別見怪。”
“隨便問吧。”
徐伯隱把蕭晨請到這裡,原本就打算跟他好好談談,自然不會吝惜於回答一個問題。
“伯父的客人難道都喜歡站著說話麼?”
這問題似乎有些出乎徐伯隱的意料,他微微一愣,隨即目光微微掠過室內那唯一的一把藤椅,才緩緩回過頭,望著窗外無盡的夜色,沉聲答道:
“十五年來,除了我自己,以及負責打掃的福伯之外,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走進這間書房的人。”
蕭晨微微一凜,卻沒答話,他知道徐伯隱此番如此隆重地將他請到這“禁地”,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室內又恢復了沉寂,只有氤氳的菸圈在擴張。徐伯隱沒再說話,蕭晨也沒發問,兩人間似乎在傳遞著一種無言的默契。
半晌,徐伯隱緩緩轉過身來,兩眼落在蕭晨臉上,那目光並不犀利,卻透著一股睿智:
“你叫蕭晨,今年二十三歲。是晨瀚集團的少東,初中畢業後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三年後又自動出現,重新復學,大學三年,你轉了五次學,目前暫時在三江大學影視表演系。”
蕭晨自忖自己平時儘量低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事在人為,徐伯隱方才所說那些也並算不得什麼秘密,以他的手腕要想探知倒也不難,不過,自己出現在徐家也就一兩個小時的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探知到這個程度,雲天集團這些年來能在雙江商界穩佔鰲頭也不算僥倖了。
揉了揉鼻子,蕭晨苦笑兩聲,抬眼對上徐伯隱投來的目光,應道:“到底還是伯父厲害,不過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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