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 一(第1/3 頁)

“你內心的惡是獸，那麼整個森林都會為它戰慄；同樣的，我的孩子，如果你內心的善是獸，那麼整個森林都會尋求它的庇護......”

灰色迷霧裡。

一個身披紫色斗篷的老者對懷中的嬰兒耳邊低語。

“以前總是對你要求太多，從未意識到沒有真正的自我是多麼痛苦。”

“我希望最後的自我救贖......”

老者抬起頭，兩道溫柔的目光從深陷的眼窩中探出，落在嬰兒熟睡的面龐上。

“只有在無法挽回的情況下我才發覺我錯過了什麼。”

老者深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人總是會毀在自己心中莫須有的東西......”

“那麼我希望你可以在完全能夠自己選擇的情況下活過這一生。”

老者說完，兩根粗壯的枝條從老者身後的迷霧伸出，相互纏繞迅速織成一個搖籃。

搖籃中閃爍著幽幽綠光，細密的嫩草眨眼間便長滿了搖籃內部。四條細藤鑽了出來，搖曳著噴出點點熒光，又是眨眼間一張閃著熒光的被子鋪在搖籃裡。

老者小心翼翼地把嬰兒放在搖籃中，輕輕為他蓋上被子。

“我的孩子......”

他乾枯的手掌撫摸著嬰兒的臉頰。滿是皺紋的面容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嬰兒喃喃自語。

說完，老者便收回手。

他點點頭，枝條帶著嬰兒沒入迷霧深處消失不見。

老者周圍的迷霧突然躁動，不斷聚攏，形成一個迷霧漩渦。

從漩渦中飄出兩團火焰般的猩紅光球出現在老者面前。

“惡魔，你為什麼讓他以人類身份重生？”

像是大地在低語，厚重低沉的聲音隨著迴音在迷霧中響起。

“我殘存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以惡魔的身份活下去......”

老者凝視著嬰兒消失的方向，略帶惋惜地繼續說道。

“我是最後一個惡魔，種族的罪人是我，而不是我的孩子。”

光球輕微閃爍兩下，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即便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加特，你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如此悲慘的死去......”

老者聽聞，咧開嘴笑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在意光球說什麼。

霎那間，他的身形迅速膨脹，深紫色金屬光澤的面板取代了原本乾枯的面板。斗篷變作一雙巨大的骨翼在他背後張開，黑色的詭異紋路佈滿他的身軀。

一個接近三米高的惡魔出現在迷霧中。

“這是我的.......自我救贖。”

像是一個垂死的病人在說夢話。

......

迷霧森林。

“咔嚓！”

一個年輕的金髮弓箭手踩碎了一根枝條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刺耳，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一支五人傭兵小隊。

在前面留著絡腮鬍的劍士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便轉過頭去。

弓箭手嚥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隊長！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閉嘴！軟蛋傑克！你一直都是個軟蛋！”

劍士頭也不回，壓低了聲音說道。

“給我保持安靜！繼續前進！”

傑克咬了咬牙，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握緊了弓箭，跟著隊伍繼續前進。

“膽子小就別做傭兵嘛。”

在隊伍最中間握著木質法杖的術士嘲諷了一句。

他們這次收穫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