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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齊澄第一回 諫言起兵。
數月前,慕容檀上奏出兵蒙古,並促杜氏與蒙古王廷結親時,便建議即刻以燕王擅作主張為由,出兵討伐。
當時他心下猶豫,舉棋不定,只答應再度暗派探子前去查問。
事到如今,燕王不但除了後方的蒙古,更與北方諸將勾結,其勢大,他又哪裡敢出兵?
遂遲疑道:&ldo;齊卿,可有旁的法子?不必如此大張旗鼓,若舉兵,天下不得安生。&rdo;
齊澄心中失望,只他生性優柔,遲遲不願動手,只因還存著念想,要將燕王如另外兩位叔王一般,兵不血刃的除掉。
他只得忍耐著苦思冥想,終是想出一策:&ldo;陛下,即便不動燕王,那等與他勾結之人,卻是再不能留了。不如尋些由頭,將其撤下吧。&rdo;
慕容允緒點頭贊同,又問:&ldo;可替換哪些人為好?&rdo;
齊澄道:&ldo;今日臣便著人擬出名單來,定都是京中值得信賴之人。&rdo;他隨即又想出一計,&ldo;陛下,待此事妥當,不如令鄭御史著親眷往北平探望燕王妃。&rdo;
&ldo;燕王妃?&rdo;慕容允緒面上閃過片刻恍惚,心跳更漏了一拍。
方才那探子還說,燕王與王妃感情和睦,已令他心底泛酸,卻不知齊澄為何要提。
後者只裝未見皇帝的恍神,低聲道:&ldo;王妃總是鄭家人,必要時可用。&rdo;
……
時值臘月,杜海月婚期將近。
慕容檀漸鬆了徐夫人母女的軟禁,不但請於嬤嬤每日教導,更令宋之拂替其置辦婚事。
新婦雖為侯門女,到底其兄無襲爵,更兼嫁得匆忙,此時朝堂與邊疆皆形勢微妙,入冬後草原物資匱乏,各族爭搶,著實不宜大肆鋪張。慕容檀自早囑咐宋之拂一切從簡,按例行事即可,落入徐夫人耳中,自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依。
她屢屢哭訴王妃苛待她們母女,令嫁妝微薄,婚儀倉促,任旁人如何解釋,皆無濟於事。
眼看只五日便是迎親之日,徐夫人按捺不住,傍晚時分便領著女兒,親至長春宮外,撲通跪地哭道:&ldo;檀兒,眼見你表妹這一去,怕是一輩子也難回來,你如何忍心,令她終身遺憾?&rdo;
她哭得悽厲,初時身為侯門貴婦的氣度,早因接連打擊,與數月幽禁而消磨殆盡。
慕容檀才自外朝歸來,正滿身疲憊,此刻聽她哭訴,登時蹙眉,揮開妻子正替他整理衣襟的雙手,沉聲道:&ldo;令她們進來吧。&rdo;
徐夫人一入內便一通埋怨:&ldo;檀兒,先前你道那蒙古韃子不能來親迎,我忍了,可如今,嫁妝寒酸,婚儀更簡陋,這‐‐豈不是要令月兒從此遭人嘲諷一世?&rdo;
慕容檀薄唇緊抿,眉頭越蹙越緊。
不能親迎,乃因哈爾楚克復位不久,正是各方勢力需平衡穩定之時,若此時輕易離開,只怕之前成果毀於一旦。此事哈爾楚克早已親筆書信說明。
而嫁妝與婚儀之事,更無商量餘地。
他心知徐夫人此舉只為爭一口氣。
她出身望族,自來高居人上,矜貴驕傲。然喪夫後,新帝對其不理不睬,才令她陷入恐慌,迫不及待的自謀出路,至燕王府後,又處處碰壁,她自覺大受羞辱,此刻女兒出嫁,非得爭回些面子不可。若此番不成,便是她身為新城侯夫人一輩子的恥辱。
權貴之家,體面遠比苟活重要。
他移開視線,命人將其扶起,冷然道:&ldo;姨母,此事已定,勿再多言。&rdo;見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