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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她悄悄扯過被子一角,手被突如其來握住,他的手冰涼,刺得她心慌慌。
&ldo;你經歷過絕望嗎?&rdo;他默默問她,漆黑一片中,兩人心跳一快一慢,打著節拍。
西西想起他曾一筆帶過的悲慘遭遇,原以為他外表光鮮,卻未想過從小便被父母遺棄流落異國他鄉,她的手無意中觸碰到他手臂上的傷疤,清晰感受到的凹凸不平,傷痕累累,他嘶了一聲,西西急忙道歉,&ldo;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rdo;
他一直胳膊倚在腦袋下,淡淡道,&ldo;傷疤不疼,你咬得牙印倒是很疼。&rdo;他翻了個身,準確無誤地摸到了她的腦袋,點點她的頭,&ldo;手勁這麼小,牙勁怎麼這麼大?&rdo;
西西啞口無言,不好意思地翻過身子背過身去,他閉眼平靜,聲音沉沉入夜,&ldo;我沒怪你,錯的都是惡人,錯的都是我。&rdo;
&ldo;我&rdo;西西莫名感到心疼,她想像不出一個人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痛心疾首的過往才能如此平靜地奚落自己,否定自己,嘲諷自己,那些泛青泛紅的刀疤扎得她心酸,外傷且如此,內心的痛苦又會是怎樣千瘡百孔?
&ldo;不管過去發生什麼,人都要向前看不是嗎?&rdo;她小心翼翼地勸他,即便自己明知曉不曾經歷過便沒有評頭品足的資格,可還是沒忍住,他的平靜與哀傷刺痛了她,即便他不知不覺,毫無所謂然,但她還是希望這樣一個冷漠涼薄的人能有幾分溫情消解,哪怕微不足道無跡可尋。
他發出一聲乾笑,她的話在他聽來是一種無聲的寬慰,但他還是笑了,&ldo;我活在死水中溺斃而亡,厭惡這個世界,正如這個世界一如既往厭惡我。&rdo;
他的悲哀,苦痛,深惡痛疾,憤世重重地積壓在她心口上,沉重的她不能呼吸,只是囁諾道,&ldo;你不能總是這麼這麼厭世。&rdo;最後兩個字低到了塵埃裡。
他歪過頭,在安靜沉祥的夜裡尋找著她的眼睛,如若苦苦尋覓的借宿港灣,無謂漂泊的一葉扁舟,鮮活跳動的心臟流進流出苦澀而欣悅的血,淚水分明不言而喻,他看到了那兩汪湖泊般清澈的眸子,伸出冰涼的手覆了上去,西西驚慌地閉上了眼,只覺意識中比黑暗更暗。
他又復閉上眼,無人說話,沉默寡言,他的悲,她並不懂。
他一夜無眠,聽著她清微入睡的呼吸聲,聆聽著天花板的沉默,聆聽著夜所禁忌的一切,無眠織就的網,倚夢而憩,輕輕替她數著心跳。
她睡著時心跳是每分鐘六十三次,醒來時是八十一次,他看著她睡意惺忪爬起來,掀開被子,又很糾結地看了眼裝睡的自己,終於下了決心躡手躡腳走下床,踮著腳尖奔向房門,腳步輕而快,蜻蜓點水,輕巧敏捷。
他眼睛半睜半閉,門沒有關,是他半夜裡特意開啟的,她推門時顯然吃了一驚,愣了片刻鞋都沒穿便赤腳跑了出去,剩下他一個人在房間裡一幀幀數著秒錶,等待時空墜落下沉,一如此刻涼薄的心境。
☆、逃跑未遂
西西慌慌張張進了電梯,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住的是酒店頂樓,她火速按下一樓,不停地按著關的按鈕,終於在電梯門闔上的那一刻心中石頭落地,身體無力地倚在電梯內,頭上冷汗直冒。
她出了電梯瘋狂跑到前臺上,對前臺小姐拼命解釋打著手勢說要借一下電話求助,她被一個殺人犯劫持了,那人囚禁了她隨時都會殺她,前臺小姐努力讓她心情平復下來,沉穩問她居住房間是哪間,身份姓名是什麼,並要她出示相關證件證明,西西說自己被劫持時身份證戶口本手機都落在家裡了,自己什麼都沒有帶,前臺小姐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見她披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