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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不吭緊緊攥著她的手，十字交叉，指縫間蓄滿力度，西西唯恐自己手指被他稍不留意揉碎。

她心裡做著苦痛掙扎，生死存亡只在一線間，終於咬緊牙關開了口，怯怯問他，&ldo;要去哪？&rdo;

他一貫保持沉默，西西忐忑不安緊緊盯著他薄如紙片的唇瓣，刀鋒一樣滲人，終於有了一絲細小的微動，一字一句牽扯她紛紛擾擾的心緒，&ldo;警方對案件毫無進展時，通常回向外界勢力尋求協助，研究所，偵探，都有可能。&rdo;

西西心忽然揪起，&ldo;路言是‐‐&rdo;

&ldo;言談舉止很專業，多半和警方有關。&rdo;

&ldo;那，我，我想‐‐&rdo;

他斜過視線，低頭對她決然道，&ldo;不行。必須跟我走。&rdo;

&ldo;我保證不&rdo;他手上忽然發力，指尖蔓延開根根分明的痛意，西西疼得不得不把話截斷。

&ldo;不行。&rdo;他直截否決，斬釘截鐵不留餘地，冷冰冰盯著她擔驚受怕的臉，&ldo;我不殺你，前提你不要惹事。&rdo;

他的聲音低沉而具有壓迫性，反覆要把她碾碎成齏粉屑沫，西西既驚又怕地點頭，頓覺手上的鉗制鬆了些。

他們並肩立在雨中，冷而疏離的面孔上覆上一層毛毛雨絲，晶瑩剔透宛若落在琉璃上的霧與霜，忽然間肩膀微微一動，西西立即警覺起來，緊接著盤山公路上響起嗡嗡的汽車行駛聲，他身體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做出攔車的姿勢，西西一顆心突突直跳，人生軌跡在他手心的生命線上變更逆轉。

他似是感受到她緊張到極點的心跳聲，一手伸到大衣口袋裡，隨手抽出十幾張鈔票，兩指夾著在一片灰靄靄的世界中尤為顯眼。

西西看得目瞪口呆，車聲越來越近，是一輛黑色轎車，車身在逐漸靠近他們時緩緩放慢速度，然後停下，一個滿臉肥肉堆積的中年男子從車窗中探出頭來，上下打量著他們，聲音粗獷叫喊道，&ldo;你們這對小情侶怎麼了？要搭車嗎？&rdo;說話間兩隻眯縫的眼睛一直聚精會神盯著他手中明晃晃的鈔票。

&ldo;是。&rdo;他沉聲應下，開啟車門讓西西坐到副駕駛上，然後自己繞到駕駛車門前，伸手將一疊鈔票遞給車主，車主興奮地接過，臉上的笑容卻在看到鈔票下的□□時戛然而止。

&ldo;你，你你‐‐&rdo;車主聲音發抖，臉上肥肉直顫動。

西西看到他把槍亮出，斂聲屏氣，僵坐在副駕駛上大氣不敢出。

&ldo;下來。&rdo;他拿槍指著車主腦門，一臉冷淡，車主滿臉冒著虛汗，雙手舉過頭頂，語無倫次，&ldo;我，我聽話，小夥子你別殺我。&rdo;

車主被逼得下了車，他隨即果斷坐到駕駛位上，面容冷靜踩著油門揚長而去，剩下車主雙腿綿軟地立在原地，手指顫抖地捧著錢，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掏出手機報了警。

西西兩眼望著山路旁飛速掠過的山林樹木，身心陷入無邊的恐慌憂慮中，他斜長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冷聲提醒，&ldo;繫好安全帶。&rdo;西西聽了後動作僵硬且遲緩地扣上安全帶，咔吧一聲，宣告她有生自由的結束。

她渾身濕透，雨水從濕噠噠的髮絲間滑下，順著面頰鑽到脖子裡，冷得她牙關打顫，瑟縮著往後座上倚，後背肌膚貼到濕漉漉的衣服上，又是凍得四肢發涼，無所適從。

西西不知道他開了多久，天漸漸沉了下來，周圍的陰森寂寥總給她一種置身荒野無人問津的錯覺，路徑逐漸變得狹窄濕滑，無盡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