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覺察(第1/2 頁)

珠簾之後的沐然神色一滯，抿了抿嘴：“父親……何時回府的？”

沐柒在瑜京書院那月餘，沐老爺為刑部尚書，亦是身在豫州駱北城奉命整治排查駱北城河西的官府，翌今回府，先前名聲乾乾淨淨，數人求娶的沐然卻已是在二日之前江府遷京的慶筵之上，許是貪喝了幾盅果酒之後微醉小憩，醒來便是望見四周江府下人指指點點與身邊衣襟微敞的江二少的瞬間，名聲盡數毀去。

若是此事訊息夠快，江府下人足嘴碎，沐老爺應是已聽聞了些許風聲。

沐柒眸色沉了沉，略微有些煩躁。

旁的人不知情，已經將這些事情都經歷過一次的她，怎會不知江府的那些腌臢事。江府已經將手伸入沐府，試問控制著江府的風璽國豫州方家的崛起，又有幾時？

——且僅僅幾杯閨閣女兒上能飲的果酒，怎會讓沐然醉至如此地步。

念頭是一閃而過的。

“小姐？”琴客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垂珠，去將我那件厚實的大氅給大姐姐披好。”沐柒定了定心神，沉吟道“隨我與姐姐去母親的青禮齋好生迎父親回府。父親出京如此多日，必定是及掛念著府裡的。”

沐然臉上就露出猶豫之色來。

沐柒心中一動，正色道：“姐姐難不成就要看著那些人欺壓到姐姐頭上不成？”

“走。”沐然眉宇間的猶疑驟然消散了，只剩下滿眸的從容端雅，略略隱了些狠意“父親勞累月餘回府，我們做女兒的也應該去儘儘孝心才是。”

青禮齋的側門與棲顏閣連著迴廊，遂沐柒與沐然極快便到了青禮齋。

青禮齋內陳設依舊，正廳的太師椅上鋪了流蘇褡子，兩旁高几上擺放了兩盆石景青枝，竹色的窗稜之上似乎方才才將竹簾卸下重新換洗，冬日難得的晨曦便是肆無忌憚地流入室內。

一身風塵的沐老爺背對著沐柒二人背手望著窗子之外，一身羊皮大氅，銀絲一絲不苟地由一隻暗色玉釵綰成一個纂兒的沐老太太程氏雍容威嚴地坐在太師椅之上，眼皮子抬了抬，望見沐柒時神色略略和緩，卻是掃到一旁的沐然，眼神凌厲起來：“今日，怎的想著來青禮齋了？”

“見過祖母，見過父親，恭請福安。”沐柒輕輕曲膝福身。

沐然卻是沉聲道：“女兒們聽聞父親回府，想著父親在京外勞累月餘，便來青禮齋來儘儘孝，想必父親也是對府中之事極為掛念的。”

沐老爺沐敬則回過頭，淡淡地掃了沐然一眼，走至太師椅旁的紫紅官帽椅前，大馬金刀地坐下：“然丫頭怎的也來了？”

內室便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裘氏略微訝異地抱著暖手爐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三四個丫鬟，看到沐柒身邊的沐然時略微遲疑地抿了抿嘴：“然……夭兒、然兒怎的來了？”

夭夭乃是沐柒幼時的乳名，取桃之夭夭之意。卻是自沐柒有了正式的閨名後，旁的人便是很少喚她作夭夭了。

“母親。”沐柒迎了上去，眸光瀲灩“姐姐怎的就不能來了？這些日子姐姐可是極掛念著父親的！”

“胡鬧！”一向溫柔的裘氏不禁輕斥道“你姐姐她……”話說到一半，卻是截然而止。

老太太忽地冷笑一聲“好了，老爺還需休息，我便先回寧壽堂了。柒兒，隨祖母去寧壽堂，祖母許久沒與柒兒敘敘話兒了。然兒先自己回去罷，聽聞你染了風寒，過了病氣給你父親便不好了。”

未等沐敬則與裘氏出聲，老太太便已是由著身後的劉嬤嬤扶了站起來。

寧壽堂內，相比棲顏閣與青禮齋，略顯冷清了。

室內燒著地龍，溫暖如春。架子木床上斜斜地拉著五福簾子，香爐幽幽生煙。

“坐下便是。”老太太由劉嬤嬤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