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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猴精,打量我不曉得你們在廂房裡?”老太太回頭笑瞪了一眼。
“哦,老七說要給六妹妹號脈,我就在門口等了等。”竇四眼珠一轉,手上卻沒停,繼續輕重緩急地捶著。
老太太笑著回頭,也不在意竇四話裡的真假,說道:“老大媳婦想將公中的五個莊子劃到族產裡,老二媳婦自是不樂意的,你個猴精說說,我該應哪個的?”
竇四自是聽到了陳家兩個太太的爭執,手上繼續面色不變,心裡卻是瞬時轉了十八個彎。這事與自己毫不相干,但是自己若是住進陳府,就不能得罪當家的陳大太太,於是說道:“唉,姑太,侄孫昨日看了句話,頗覺有理。”
“只管說,就你鬼道。”老太太清楚這個侄孫的性子,說道。
“親朋道義因財失,父子情懷為利休。急縮手,且抽頭,免使身心晝夜愁;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遠憂。”竇四說完,見老太太不動也不語,又道:“姑太不如不管不問,沒得為著這檔子小事惹麻煩。左右不計怎麼處置,最後都歸到陳家人手裡,您只管養好身子,長長久久做您的老祖宗便是。”
老太太聽了此話,頗覺有理,微不可及地點點頭,便打算不插手此事,就叫陳大太太折騰去。說到此,想起初容親孃的嫁妝,又是一陣泛酸。怪道當年初容親孃敢說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之類的話,不說旁的規矩,便是這嫁妝,便是她們這些作為填房嫁進來的女子比不得的。
輕輕閉上眼睛,老太太在心裡轉了幾個彎,還是覺得這個好事該給竇七。這個侄孫雖不善言語,也沒有竇松洲這般會討自己歡心,但自己就是更加喜歡這個後輩。
老太太和竇四這裡各自心思,陳徹院子裡,竇柏洲正在給陳家大少奶奶號脈。陳大少奶奶靜躺在拔步床裡,幔簾輕垂,只露了一隻皓腕在外,因著輕咳不時帶動腕子微動。屋子裡立了三個丫頭,陳徹和初容也站在旁邊瞧著。
竇柏洲是個實在人,雖說時常為陳大少奶奶號脈,但每次還是十分認真。
初容見竇柏洲一臉認真地模樣,便拿眼看了看陳徹之後便出了屋子。要說兩人都是一路的,陳徹餘光瞟到初容,也不用言語交流,隨後便跟了出來。
“大哥,大太太要把公中的五個莊子劃到族產裡,今兒剛到祖母跟前提了,二嬸孃去了之後吵了幾句,就不知這事還能成不成。”機會難得,初容便不賣關子,見陳徹跟過來,跟前又沒旁的丫頭,湊近了小聲說道。
陳徹很自然地靠近初容,低頭聽了此話,眉頭一皺之後擠出一個笑,卻是有些無措。
“大哥,這事兒你要早作打算。”公中的產業,陳徹還能分到,若是劃到族產裡,陳徹就半分也撈不著了。五個莊子,不是筆小數目。
“爹,同意了嗎?”陳徹頓了頓,問道,心說初容提到的五個莊子,其中三個是自己幫著操持產業得來的,陳老爹應不會如此做吧。
“爹不同意,太太會到祖母跟前提這事兒嗎?”初容心說陳徹是一時糊塗還是抱著僥倖心理,怎還問出這般問題。要知道,陳欽向來在內宅之事上不會助著任何一人,似乎是故意放任似的,初容每每感覺到,陳欽是覺著只要不鬧出大事,妻妾兒女們自可亮出招子鬥。
似這種事情,若是陳徹不予動作,陳欽也懶得為其爭取。如此也好,萬事靠自己,陳家子嗣因形勢所需養成了七竅玲瓏的性子,無論放到何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起碼不能被外人算計了去。
陳三被陳二太太保護的極好,學問也是極好,可一旦到了朝堂上,是龍是蟲就未可知了。
陳徹最近一腦門子官司,正妻三天兩頭病著,妾室又不安生,陳大太太又使出這陰招。
陳家能另立宗祠一事,還是陳徹一人跑前跑後促成的,此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