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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唯熳此時說話是從未有過的咄咄逼人,她本以為自己躲著就好,卻沒料到趙姝平竟成了主動一方。
房門被開啟,她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示意趙姝平離開。
趙姝平本就自認問心無愧,在聽到喻唯熳這話時,滔天怒意就更加掩蓋不住,她語氣直轉直下,還算冷靜的語氣驟然化作嘶吼:「你以為是我想來的?你只要有一天還姓喻,那我就得認你這個女兒一天!」
下一刻,趙姝平卻又恢復理智:「我念在你爺爺面子上,對你客客氣氣,沒有讓你永遠姓不了喻,讓你這個殺我孩子的殺人兇手永遠進不了喻家的門,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門悄然被推開,是梁韻和來了。
她渾身力氣在聽到「殺人兇手」這四個字時,全都飛散四處,化作撥出的白色霧氣,血液都凝滯住,不再流動了。
趙姝平還想往下說,喻唯熳不耐打斷,她堪堪剋制住翻湧情緒:「你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麼想說什麼,現在立馬說,不然你不走,我走。」
有外人在,趙姝平還是想裝一裝的,可喻唯熳不給她這機會,「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趙姝平壓了壓怒氣,從包裡掏出份檔案重重拍在餐桌上,「你仔細看看這東西,看看你,配不配擁有。」
兩人一前一後,交錯而立,趙姝平湊在喻唯熳耳邊,輕聲說:「你搶了屬於我孩子的東西,就得給我還回來。」
人走,帶起一串濃重玫瑰香,香味久久不散,就這麼橫在喻唯熳心裡,氤氳著滔天巨浪,足以將人輕易吞噬,擊倒,推翻。
梁韻和渾身汗毛倒立,她從不知道,在她看來慈祥溫和的趙姝平,竟對著自己的女兒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她猛地想起,這話她說錯了,喻唯熳本就不是她的女兒。
偌大的房間,喻唯熳站在原來的位置,還是原來的站姿,一動不動,單薄如紙,毫無生氣。
梁韻和氣急了,但又不敢說些什麼重話,只能上前小心翼翼喊了她句:「唯唯。」
再一繞到她面前,梁韻和心揪一下,眼眶止不住的泛紅,模糊。
二十多年來,這是第二次看到喻唯熳在她面前哭。
第一次是為趙姝平,第二次還是為趙姝平。
梁韻和忽地無法說話了,到嘴邊的話生生咽回去,喻唯熳早已淚流滿面,眼神空洞如海上漂蕩的破舊船隻,任何一朵細小浪花都能將船覆滅。
此時無聲勝有聲,梁韻和默默扶她坐下,無聲替她拭去所有淚痕。
梁韻和不敢說的話,喻唯熳替她說了:「你聽到了吧,她說我是殺人兇手。」
「我再也不相信你媽…趙姝平的話了,」梁韻和說:「她根本就不配當母親,她說的我都不信,都是假的……」
「可是……她說的好像都是真的。」喻唯熳打斷她,說話聲音平平淡淡,卻在梁韻和心頭鑿出深深一個洞。
「如果沒有我,她的孩子不會死。」
一句話,足以讓梁韻和覺得顛覆,她想說不是你的錯,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門外傳來不重不輕的腳步聲,梁韻和以為又是趙姝平,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門口,想將門關上,卻與許賀沉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只一眼,梁韻和彷彿覺得,看到了拯救那破舊船隻的希望。
身後門被關,梁韻和站在許賀沉面前,頭一次沒有害怕,反倒直接了當告訴他:「先別進去,能聊聊嗎?」
……
許賀沉推開半掩的房門時,喻唯熳還在椅子上沉默坐著,視線盯著面前那張紙,眼都不眨,猶如提線木偶。
他心跟著塌了下去,想到梁韻和的話。
「唯唯三年前離